见阎乐这幅神色,赵高哪里不知道,他所说的献是什么意思。
阎乐分明是看六国贵族受难,跑过去发难财的,不过他对六国贵族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何况这墨确实不错。
赵高冷声道:
“你怎么得到的不重要。”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工师’,把这份赏赐领下来,同时把这制墨的工艺献上去。”
阎乐神色微沉。
不安道:
“外舅,我当初拿到这墨的时候,问过那户市人,他们说这墨不是他们制作的,是从城外一民户那得到的,对方既然在城外,那很有可能不是工师,那我报上去不是在欺君吗?”
“再则。”
“外舅刚才你也说了。”
“非百工籍贯的人,做百工的事,是会受罚的。”
“这人如果不是工师,那很可能就不会去领这个赏,甚至也不会承认制墨这件事,更不会主动将这制墨工艺交出来。”
“我这献宝不是把自己坑进去了吗?”
“外舅,你要帮我啊!”
见阎乐这满脸惊恐、沉不住气的神色,赵高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厌恶和不悦,拂袖喝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自己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谁给你说的你欺君了?谁又知道你欺君了?”
“陛下真会在意一个工师?”
“陛下要的只是一个工师的名字,和一份甚至都不会看一眼的制墨工艺。”
“那人是不是工师重要吗?”
“他是, 最好不过。”
“若是不是,你身为工曹, 在工衙这么久, 难道衙门内, 你就没一个信得过的工师?”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拿到制墨工艺!”
“至于后面确定制墨工艺无误,再将这名‘工师’的名字和其献上的制墨工艺呈给陛下的事, 这些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阎乐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安。
低声道:
“外舅,这人是工师倒好办。”
“但他若不是工师, 我这强行索取,岂不是犯了‘居官善取’之罪?这举动可是违法了,这要是被监御史举劾,我这工曹之位可就保不住了。”
赵高冷笑一声。
漠然道:
“你对违法的罪责倒是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