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叔本来的名字大家似乎已经不记得了,他大约也是三四年前来近水客栈,比麦秋早来了几个月。他来近水客栈的时候衣衫褴褛,神情颓惫。关键是他来的时候还生着病,病的很重,连客栈吃饭的钱都付不起。是林远宥收留了他,治好了他的病。他似乎也无处可去,所以他就留下来帮着近水客栈打理柴房和马厩。
这些年,林远宥从没有问过他从哪里来,也没有问过他要到哪里去。更没有问过他的家人身世。只和他说:“你若是要走的时候,打声招呼。”就将他安顿下来。当然,近水客栈的其他人也不会问他从哪里来,他的身世如何,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近水客栈的佣工都是有工钱的。所以客栈的伙计们平时生活也不成问题,还可以攒一些钱。无论是谁如果要走,一定是会有足够的盘缠,因为不但他们自己可以攒到一笔钱,按照惯例,林远宥先生还是要再资助他们一些盘缠的。客栈的伙计们还有月休,一个月休两天,所以近水客栈无论老板还是伙计们都对客栈都很满意,所以似乎也都很尽力。
林远宥饶有兴味地看着楼下两位锦衣的客人进了房间。那两个锦衣人竟然径向正在吃东西的那位客人的座位走去。林远宥这才发现,原来坐着吃饭的人也是一袭锦衣,只是头发有些散乱,神情有些憔悴,脸色有些暗黄罢了。
林远宥此时并不能听见三个锦衣人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饶有趣味地在阁楼上默默地盯着三个人看,他们言谈举止的模样真的太耐看了。
两位刚来的锦衣人对着坐着的锦衣人做了个揖。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让兄弟们好找。”
坐着的锦衣人示意他们坐下,问道:“吃了早餐没有?”
其中一人答道:“我们都已经吃过早餐了。”
坐着的锦衣人点点头,慢慢喝了糯米汤,非常小心地吃了鸡蛋。
林远宥心里叹息了一下,许久没有见过这样长得好看又举止落拓的人了,吃东西都那么耐看。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一下。这三个人一定是一伙的,而且身份肯定不一般。
坐着的锦衣人吃完了两个鸡蛋,将糯米甜汤也喝完了。带着两个后来的锦衣人回房间去了。
林远宥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只好下了阁楼,飘然离开了客栈。
那个面容憔悴却贵气逼人的锦衣人上了二楼,对着楼下叫道:“小二,来壶茶,送到楼上来。”
柜台后面传来响亮的声音道:“好嘞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