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酿入玉杯,在杯壁上击打出清脆的动静。
阮玉仪呷了一口,耳边是悠然琴音,忽如珠落玉盘,忽如水流山间,一曲终了,尚还余音不绝于耳。
宣娆的十指纤长,是一双极适宜拨弄琴弦的手。
虽然叹惋他丢下一副好嗓子,入了宫来,但她也怠于追问他入宫的缘由。各人有个人的难处,她就算问了个清楚明白,也不一定帮得上什么。
“你瞧瞧这张谱子。”她道。
木香将梅姨娘处得来的谱子转交给他。宣娆看了会儿,抬首赞道,“这曲编得极妙,不知出自谁手?”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只知梅姨娘的姓氏,只好道,“是与本宫相识的一名女子,她亦是个善琴的。”
宣娆不再问,照着那纸,信手拨弄了两下。婉转的乐声从他指下流淌而出,他抬眸,眸中发亮,“不知娘娘可否允小的将这曲子拿回去一看?过两日必定原样奉还。”
她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长安宫中,充溢着悠悠琴音。阮玉仪听得恍了神,眸光落在那木琴上,不知是在思念许久未见的梅姨娘,还是出了宫,脱了奴籍的木灵。
又或许是两者兼有。
她自斟自饮,待木香注意到时,已不知几盏下肚,脑中也有些晕乎起来。果酒到底也是酒,小娘子又鲜少喝,自然是抵不住。
因着视物一片朦胧,眼前的物什似也在晃,她勉力眨了两眨眼。
坨红攀上她的两颊,耳尖,重施了脂粉般的,眼中亦添了水光,一副微醺的情态。
恍惚间,似乎有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姜怀央。她软声唤,“陛下——”
他眼眸微暗,托住她的身子,沉声下令,“都先退下罢。”
宣娆抱起琴,脚下顿了会儿,方才举步离开。
木香等人一走,偌大的殿中,便只余下了阮玉仪与姜怀央两人。他去捉住她的下巴,使得她仰首看着自己,“谁给你喝的这么多?”
她巧笑嫣然,轻飘飘地将人出卖了,“是徐总管。”这是御膳房的管事。
许是因为有了醉意,她半点不掩小女儿家的情态,觉着站着累人,便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丝毫没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一国之君。
他环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只触及到了她的眼眸,就将想要惩戒那徐总管的想法给打消了。
眼下的小娘子当真是诱人极了,眼尾洇着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