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自酒楼离去后,姜怀央仍旧去寺中呆了小半日,直至李丞相派人来寻,这才回了宫。两人就一件事商议至亥时,李丞相才起身辞去。
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他不及宫人来挑了灯,便在榻上沉沉睡去。
那几案上的灯火兴奋地不断跳动着,直跳进他的梦中去。
正是华灯初上时,溪边酒楼上,窗牖半开。几上早有伙计布好了菜,他屏退身边下人,雅座中便只余下他与阮玉仪两人。
他为她斟了半盏果酒,因着这酒是梅子所酿,故色泽鲜红。酒液自壶口倾泻而出,准确地击入白瓷杯中,碰撞出一阵水声。
“泠泠,”他将那杯酒向阮玉仪的方向递了递,温声道,“我知你不喜宫中各种繁复的宴席,此处清静,眼下只剩你我二人,朕为单独为你再过一次生辰,可好?”
阮玉仪将杯盏接过,唇角含笑,“夫君有心至此,臣妾不胜欢喜。”
她以为他平日政务繁忙,自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些小情绪,倒是她多心了。
言罢,仰首将果酒一饮而尽。唇中裹不住的酒液便自嘴角溢出,浸润得唇色嫣红。
姜怀央叹口气,取过她手中的帕子,轻柔地将她唇角的酒液拭去,“知道一口包不下,便不能喝小口些吗?”
她向他展示了一下空了的杯盏,笑眯眯道,“夫君的面子自然要给足了。”
接着她便随意说起了她平日里的一些小事,无非也就是宫中哪位姐姐又给她送东西来了,或是去年栽下的花长得极好,要给他送些过去,亦或御膳房的什么吃食又咸了淡了……
似乎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可他偏生听得有趣,不时还问上一几句。
只是不想这酒看着鲜艳无害,后劲儿却是不小。加之闲聊时,她无意间多贪了一杯,眼下脸颊已是泛起了坨红,唇上也瞧着湿软。
姜怀央听着听着,便觉有些心猿意马去了。
他喉间一紧,“泠泠,这酒可还合口?”说着,他又往她的杯中添了一些,酒液晃荡着,上边浮着烛光。
大约是有了醉意,她连眼前人都看不分明了,只好微眯一点。她又拿起瓷杯,往口中倒,也没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灌酒了。
“是甜的,”她的声音似是被酒液泡得软了,不自觉带上撒娇的意味,“陛下,我们可否带些回去?”
姜怀央眸色一暗,起了身,“叫御膳房那些人酿上就是。”他拿过她手中碍事的瓷杯。
她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