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但又有所不同。
今天一早,米法台的家人和亲朋好友在明府大人的特许下,把米法台的尸运到前面那个位于城北两里的“寂没之塔”。
这座被风沙侵腐的斑斑驳驳的土塔,建在一座荒无人烟,一眼望去周围全是戈壁的山丘上。
塔顶安放石板,塔中有井。
塔内分内、中、外三层,分别用来安置男、女和孩子的尸体。
半个时辰前,火神庙的祆祝和几个抬尸者把米法台赤裸的尸体抬到塔顶上,听任满天乱飞的鹰鹜啄其尸肉。
再等个把时辰,等尸肉被鹰鹜吃差不多了,再上去把骨架投入井穴。
在火教的教义中,“寂寞之塔”是众恶神嬉戏之所,信众不得涉足该塔,只能远远地坐等。
至于接触过尸体、进入过塔内的祆祝和抬尸者不在此列,但他们待会儿回去之后要行洁净礼。
史羡宁不是米法台的家人,只是米法台的朋友。
他不想再等,恭恭敬敬地跟来自龟疏城的麴度大祭司道别,正准备回自己的仆人那边去,却被坚持要等到葬礼结束再回去的大祭司给叫住了。
“亲爱的史羡宁,你想回家?”
“尊敬的麻葛,我家里有点事。”
“可家在哪里呢?”
大祭司微笑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睿智。
史羡宁知道大祭司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很想反驳但不能反驳,况且他一个普通信众也辩不过被誉为智者的大祭司。
大祭司抬头看着远处的“寂寞之塔”,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应该以善良的品德和语言,歌颂那些大力扶持正教的人。我们应该一起虔诚地祈求造物主马兹达,让我们的兄弟去永恒天国与琐罗亚斯德欢聚。”
史羡宁沉默了片刻,抬头道:“米法台一定能去永恒天国的。”
“但在人世间他还有许多事没做完,并且那些事都是造物主马兹达的意愿。”
“尊敬的麻葛,您怀疑是我杀了他?”
“你跟你的父亲一样诚实,你们父子都是马兹达·亚斯纳忠实的信徒,你的善行善举连远在龟疏的我都有耳闻,我又怎会怀疑你杀害马兹达·亚斯纳的信众呢。”
大祭司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但我必须提醒你,亲爱的史羡宁,你似乎陷入了迷茫。”
史羡宁很尊敬眼前这位大祭司,但不认同大祭司的观点,直言不讳地说:“尊敬的麻葛,我笃信正教马兹达·亚斯纳,它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