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冲动负气的话,还生怕自己语气重了般、小心翼翼地往聂长欢跟前凑了凑:“小师妹,你等着我,我买完饭再回来陪陪你,好……好不好?”
这样卑微。
聂长欢的眼泪都直接掉在手背上了,当时雷云期也知道自己的姿态太低了,垂着眼眸没敢去看傅行野那个情敌鄙夷的眼神。
可他顾不了了。
之前他也知道自己特别喜欢聂长欢,但是觉得自己和聂长欢还年轻,所以一直也没怎么认真想过聂长欢对他的重要性。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他才明白自己可以为了聂长欢连自己的母亲也忤逆,也知道了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男人的面子算什么。
狗屁都不算!
一旁站着的傅行野,也被雷云期的无赖和毫无底线给震惊了一瞬,不齿的笑容都已经挂在嘴角了,但那声嗤笑最终却没能笑出声来。
那时候,傅行野突然回想起了雷云期之前为了聂长欢坐在走廊上哭的模样,再结合他现在单纯只是为了能给聂长欢买个饭就如此卑微不顾骄傲的模样,心头顿时就很不是滋味。
这种不是滋味,傅行野还没琢磨出到底具体是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去看聂长欢。
或者说,他的视线就没真正从聂长欢身上移走过。
所以聂长欢的那滴眼泪,雷云期没看到,傅行野看到了。
他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撞了一下,然后碎裂着四散开来。
聂长欢为这样毫无风度和形象的雷云期,落了泪。
这个雷云期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就凭他死皮赖脸?
随即,深浓的醋意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
然而聂长欢却在这时候温声跟雷云期说:“好,那你去吧。”
她那模样,像是终于被他的态度打动了,舍不得了。
前一刻还卑微至极的雷云期,顿时就咧嘴一笑,屁颠地屁颠地就快步出了病房。
他笑时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和牙齿都太过刺眼,傅行野眉心轻皱,恍然发觉,自己似乎从不曾有过这样年轻张扬又灿烂肆意的时候。
哪怕他当年觉得自己对聂长欢已经是格外地与众不同,但自己似乎也没有真正对她敞开过心扉,也从没有勇气将自己全部展现给聂长欢看,更没有办法像雷云期这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敢把自己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捧在聂长欢面前。
雷云期走了,傅行野也沉默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