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江湖争端已过,宓宗之难已解,天影的筹谋已被碎,过不了多久,她也不用再留在此碍袁柳云的眼了。
“怎么不能?如今那和尚又护不了你,没有比我这儿更好的选择……”
阿饶随手抓起桌上的字条,捏在手里成褶,处处不悦:“奴家虽不是什么厉害的女子,可也不用一辈子靠男人。”
呵!李承业点头,反把她手里的字条拿回来,捏成了团,捂在手里,不知是称赞还是戏虐:“你还不厉害,拐了万佛门的宓宗掌尊数月,致他误规破戒,招整个天下非议,毁了宓宗的万年清誉,让他成了宓宗的千古罪人,阿饶,你往日说到的,都做到了,怎么不厉害?”
那是阿饶在凤宾楼与他说得醉话,如今,凭她一己之力,皆成了真。在听得那些传闻时,李承业早对她刮目相看。
“我最晓得你,你温柔,但不懦弱,善良,但不愚昧,往后,会更厉害!”李承业的话像一封信,存进了阿饶的心,她不敢回看,却也不能丢。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阿饶的渡头早是一片苍茫,等的却是望无归期的山中人。
然李承业更期待,期待阿饶如鱼鸟戢鳞潜翼,为他思属风云,他从不愿把阿饶养成笼中金雀,她的芳泽光辉应比现在更盛千倍万倍。
恍惚间,阿饶被执起了手,仿佛有人在渡她千万的力量,那些话,彷佛是有人在她耳边吹咒取魂,让她变得不再是自己。
温柔,但不懦弱,善良,但不愚昧。他说的没错,有人降世携责,抚绥万方,如今,她都晓得了。
可是,
“世子爷,因为我,他成了那样的人?”
面如春雨急至。
“因为我,他做了天下最坏的事。”
暴雨在即。
“因为我,他连花姐都没放过……我才是那个害人终害己,十恶不赦的祸事精!”
阿饶嚎啕大哭,把泪洒在了自己的袖里,湿了个透。
李承业被突如其来的这场雨浇熄了,他怏着自己的神情,也未去安慰,满脑子只记得袖口里还剩一字条,三张方为一封信,连起来便是:
宓宗。掌尊。蚀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