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未了的孽缘。
这传闻听着有些瘆人,可也有许多文人雅士以此作诗赋歌,赞罗河两岸的鬼灯之景是阴间余欢的绝唱。
多附上许多凄美冷艳,月皎夭桃之奇闻。
因洱城是法外之地,则有许多被官家通缉的亡命之徒逃亡至此,他们多安家鬼市,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勾当。
一铺前吊着上百个小瓷人头,一串儿连着一串儿,俱是闭眼高额的小娃娃,不同的是,有的娃娃吐舌,有的娃娃已舌卷莲,还有的娃娃舌长掩鼻……
佟茵茵盯着铺子里那一墙泡了舌头的琉璃罐,头皮发麻。
“还有人买这玩意儿?不是各手一条就够了?”
“兴是……有人需要再补补?”
阿饶盯着一条泡得花白的舌苔,同样犯着怵。
“姑娘要买何人的舌头,替你守秘?是老妪还是孩童?若是个妙龄女子,我这儿刚好有个粉晶琉瓶,就等着装了好看的舌头放到门头的橱窗里,吆喝吆喝生意。”
柜台里,忽钻出来一个小侏儒,不男不女,妖里妖气,梳着一根独辫,绾顶在头,说完这话,便直愣愣地盯着阿饶,彷佛是看中了阿饶的舌。
“我当是做的什么生意,不过是买人嘴舌,要是想守住秘密,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杀了就可,还能有比死人更稳妥的。”
佟茵茵不屑,原并不像是她想的什么稀奇事。
可那小侏儒掩面狡邪地笑了一嘴,转而又以手撑柜,伸长脖子,将脸抵至佟茵茵眼跟前,厉声道:“杀人容易,姑娘往前走第三个铺子,一条命也就二十金。”
“可若是知道姑娘秘密的,是你用惯了手的婢子,兄弟姐妹,父母爱人呢?姑娘还舍得杀他们?”
佟茵茵嫌那小侏儒隔得太近,猛得向后一退,差点撞翻一整墙的琉璃瓶,两人被这小侏儒的厉声骇到不敢回应,便速速抱手冲出瓷人头帘,拉了在门口侯着的阮从楼走向别处。
鬼市阴冷,果真藏着不少生而为人,万般无奈,不可不为的肮脏事。
幸这几日,武林人士皆在洱城,江湖正气在此亦胜了几分,阿饶闯江湖形单影只,便看不得那些鬼魅吓人的玩意儿,便弃了佟茵茵,只一人在集内闲等着。
两侧牌匾高挂,每一块匾下都吊着几个阴亮的灯笼,或红或绿,或紫或白,照得这一条长长的街无半分人间的色彩。
阿饶依旧心事重重,两眼无神,漫无目的地跟在那三三两两的剑宗弟子身后,听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