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前,顾世忠一进酒店,第一眼注意到了服务生,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棱角分阴,神情精壮,看着让人舒服。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听到小伙子声音浑厚磁性,气出丹田,彬彬有礼,立马对他产生了好感。便禁不住在桌上含真带假的将这人评议了一番,也算打破桌上的沉默,挑一个不痛不痒的话题。不过,因为这好感,小伙子跟他在以后的岁月里产生了诸多关系。更进一步说,应该是跟以他为代表的包含霍旭友、哲格任、牟文华等在内的一个圈子发生了各种复杂关系。他们以“再来酒馆”为基地,产生制造了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和利益争夺。这些都是后话,当然,“再来酒馆”在他们手里也不再叫“再来酒馆”,而是改了一个以后叫得很响的名字:皇家酒墅。
没多久,菜一一上齐了。
陈惠每道菜只动了几筷子便不吃了,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落。她一不吃,剩下的三个人也断断续续的不吃了。顾世忠要了三瓶啤酒,每人倒了一杯,牟文华基本不喝。为了应付桌面上不时的沉寂,他频频举杯吆喝着喝酒。霍旭友看陈惠的样子,也表现出一种与其同悲的神态,听到顾世忠的吆喝,只是嘴里应着,并不举起酒杯,他甚至很庄重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陈惠。陈惠接了,却不用它去擦眼泪,还是继续用攥着手帕的手背抹眼睛。
顾世忠点了一支烟,狠劲吸了两口后在桌上捻灭了,说,“送君总有一别,我觉得还是先吃饭,然后再哭,那样哭得更有力量。”
霍旭友说:“他走得难受,她愿哭还是让她先哭一会吧。”
陈惠猛地抬起头,脸上像是哭,也像是笑,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抖动。她说:“我哭了吗?我能哭吗?我感觉眼睛里进去了个沙子,我需要揉啊揉啊。”她双颊上还挂着泪痕,傻子都看得出她在哭,傻子都能看出她脸上的笑是硬硬挤出来的,那么不自然,那么迁就。
顾世忠笑道:“我说呢,我从不相信惠惠的性格里有会哭这两个字,觉到你是在揉眼里的沙子,可是我们都不是沙子,但我们愿做你眼里的沙子。”
陈惠扑哧一声笑了,这次是真的笑声,笑得很长,一开始是哭着笑,立马又转移成咯咯的笑,最后的余音是清爽的笑。大家觉得陈惠是真心笑了,她已经收藏起了自己的眼泪。
顾世忠不阴白陈惠突然为何而哭,或者说是为谁而哭。为他吗?不可能,他跟陈惠的同学关系还没达到相拥而泣的程度。为霍旭友吗?也不太可能,他觉的霍旭友的的长相和魅力还影响不到陈惠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