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又长长叹了口气:“就算他不死,对他严刑拷问,怕是也不会在公堂上承认是自己传的话,就算承认,估计人们也会觉得是被我们屈打成招。
刺史是被当场当成细作头目抓获的,还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杀了人,没有确实的证据,要说他无罪,真的很难服众。
你信不信,如果现在凭着李回春和龙雨寒微不足道的证词把刺史从大牢里放出来,保证立即会有民众聚集闹事,指责我们罔顾律法、官官相护。”
“那怎么办?”
“我也犯难了,对于黄掌柜,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襄主。你是怎么怀疑他的?单凭他身上的墨香?”孟司马绕到书案前,用笔在砚台里画着圈儿,眼神空洞地看着刚临摹的“宁静致远”,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刚好见他把李东升写的对联收在了袖子里,随后就上楼去陪客人了。之后,我去了茅草陇,他靠近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和墨香,所以感觉……真的就只是感觉而已。”
我忍不住也叹了口气,太难了,我若是有李回春的身手,当时一把揪下他的面纱,哪还有这么多烦恼。
孟司马淡淡一笑:“所以,说到底,对于黄掌柜,你也只能说是感觉而已,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的感觉还是很准的,毕竟只有你见过襄主三次。可是,感觉不能当证据,我们不能抓他,就跟我们不能洗脱刺史的嫌疑一样。”
我无力地握了握拳头:“司马放心,既然有这种感觉,我便会寻着这种感觉,找出证据来。”
孟司马苦笑一下:“你这话说得太没底气了。”
是啊,我自己也感觉只是一句安慰话而已。
找证据?怎么找?
“钦差何时回来?”我问道,真是很想念小穆了。
“钦差?”孟司马的眼神更迷茫了:“他也是我的朋友,三年前,我们在长安一同高中,同样穷困潦倒,他却总能想方设法搞到钱。甚至还在我离京赴任时给我送了一些盘缠。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很了解他,而现在,我越来越不懂他了。”
……
晕晕乎乎地离开了刺史府,天终于大亮了。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新年的喜悦。
我心里明白,如今的襄州,看似歌舞升平,可是却早已暗藏杀机,就如那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表面富丽堂皇,可承重的柱子已生了白蚁,不马上把他们揪出来,等着他们繁衍生息,总会大厦倾塌,繁华不再。他们会成为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