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章心咯噔了一下。
坠儿兄长在床上已经躺了快一年,确实是越早治疗越有治愈可能的病症。
但他嘴上仍不愿认输。
只淡淡瞥了柳苏苏一眼,重重道:“在下一定会将他的病治好的。”
言毕,他从衣袖里掏出二两银子摔在了桌子上面。
拎起医箱,气势汹汹朝门外走。
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却好像又想起什么,去而复返,又折回刚刚的桌边,端起那盏益智健脑的海茸汤,一饮而尽。
他喝着汤,眼神却一直恶狠狠的盯在柳苏苏身上。
眼里的意思仿佛是:钱我都花了,这汤不喝白不喝!
柳苏苏勾了勾唇,淡淡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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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段家的宅子在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四进的院子,冬日开满了腊梅。
段平章进院的时候,丫鬟连翘正在树边采枝头一捧晶莹的白雪。
“少爷您回来啦!”小丫头见了他,眼睛亮晶晶的说:“您上回说想喝新雪煎的茶,奴婢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下雪了,今儿就给您存上一罐子,少爷什么时候想喝都行。”
她怀里抱着个大肚子的陶罐,歪着脑袋,睫毛上也沾了雪。
看起来像是古人画中的雪娃娃。
段平章上前一步,轻碰了碰她的睫毛,说道:“不必麻烦,井水煮的茶也是一样的。”
连翘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但脸颊上的红不是假象。
她结结巴巴:“不麻烦不麻烦……”
说完,转身又去树边等雪了。
段平章没再说什么,转身朝自己的书房走。
他满心都是坠儿兄长的病,他想着再找找看,会不会有其他的医书能有这方面的记载。
书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还不等他抬头,便被屋内一声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吓了一跳。
“和儿,不去太医院看诊,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
段平章字中和,但除了父亲段秀成以外没人这么叫他。
不管是名还是字,都透露出一种中正平和的态度。
段秀成其人也如他给儿子起的名字一样,希望一切如常,最不喜欢变化。
段平章躬身行礼,将今日所做的事情都和父亲交代了一番。
听到他竟然独自去了百姓家给人看诊,段秀成拧了眉,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段家列祖列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