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风,静立须臾,眼睛微有些干涩,眨了眨,又恢复如常,往最里走去。
卫琅向来睡得晚,即使没有公务,赏景观星看曲谱也要磨够了时辰,到了那个点才能躺床上闭眼。
所以展云回去时帐篷里还亮着灯,卫琅听见动静走过去见是他,不由惊讶:“怎么这才回来?”
本以为这么久不见人是忽然开窍了,知道不招人待见,回士兵营帐睡大通铺去了呢。
展云不请自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案几上放着点心端起盘子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回道:“路上遇见熟人,多聊了几句!”
酥皮和渣渣掉的满盘子都是,看得卫琅眼皮子一抽一抽,暗自想着:这盘子不能要了
“那个...我这没什么事了,你该回去就回吧!”卫琅正大光明撵人。
展云从盘子里抬起头,嘴边全是渣子:“那不行,您既然下令了就得从一而终,常听人说军无戏言,哪能说改就改?”
“是君无戏言!君子的君,你这目不识丁的我要你有何用?赶紧走,别在小爷这碍眼!”卫琅挥挥手赶苍蝇一样。
“不行”展云脸一板,十分严肃的说:“统领大人当着众兄弟面下令说要我做传令兵,这会让我回去,明儿治我个不服军令,目无法纪,妄自赎职之罪怎么办?三条加一起一百五十军棍呢!”
这厮倒是将军法军纪背的滚瓜乱熟,不过卫琅却并未打算那么做。一甩衣袖,双手背于身后,轻蔑之色表露无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时微风扬起,衣袂飘飘,端的风流潇洒,白玉无瑕。
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暗骂着卫琅风骚、自恋、装腔作势。转念又想若是自己能够像他一样该多好?可是,大概自己一辈子也成不了那样。
心情差到极点,放下糕点,帐篷外随地一躺,闭眼假寐。
卫琅过去踢了踢,没好气道:“死远点!正躺在门口跟具尸体似的,多不吉利!一会有人进来出去被绊倒了怎么办?”
展云没理他,翻了个身,算是把门口给让出来。
对上这厚颜无耻之徒实在没办法,怎么撵都撵不走,气也生过了,这会儿卫琅只觉无语,悠哉哉进屋去,搬出长琴,玉指纤长,擘、抹、勾、挑在琴弦上轻盈跳跃,一段‘玉妃引’轻轻舞玉翻银,谈何英雄,剑光闪过白青刃,了梦归梦亦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