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只有壶把银亮亮的显示出它原本颜色和材质。
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门帘,掀开后里面愈加不能看。里屋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各种碎物残渣,吃得或用的,知名和不知名的,十分零散又仿佛带着某种规律性和尘土一起遍布分散。
无论立柜还是平柜都敞着,衣服胡乱堆着。仿佛遭了贼,但贼来了也会头疼,默默退出去。
一丈半长的土炕楚河汉界,一半铺着褥子花布单尚算干净,另一半露着草胚,被子也是乌漆嘛黑,边缘还有光泽,仿若包浆。
很难想象这样的屋子住着人,还是两个人。
老板娘跟在后面,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随着女孩的眼神忙上忙下,呼啦啦一下将衣服收进柜子里,紧接着抄起只剩几根苗的笤帚扫地,瞬时激起尘雾,屋里算是彻底没法待了。
这屋里的女人又馋又懒,另一个也不逞多让,拾得只想着一日三餐,想不起来收拾屋子。
拾得提水进来,看见屋里沙尘暴,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桶里的水撩到地上,一不留神多了些,和泥了。
剩下半桶倒水瓮里。
小姑娘什么也没说,跑走了。
老板娘放下笤帚追了两步,在门口目送人离开。
这一日过得相当安静。
拾得很有眼力见不出声。默默做好饭,默默自己吃。由着她自己静静。
只是不想,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来敲门。
从没有人敲过门。
这种反常使拾得刹间睁开眼,一个翻滚直接从窗子跳出屋,手扒着窗框没松手腕上用力一个翻转就上了屋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眨眼间。
老板娘只觉得有风略过,身边就空了。回过神骂了句“天杀的小白眼狼!”披着棉袍出去。
这会儿,拾得已经在上面看清来人。跳下来,从门口进去,正好跟老板娘碰面,肩膀被用力撞了下。
来人是个妇女,三四十岁,长得就是一般妇女样貌,扔进人群里毫不起眼。脸上尽是岁月痕迹,穿着粗布衣衫,戴着头巾。
打开门,一见来人,老板娘急冲冲将人拉到远些地方,回头看了眼,确定这距离拾得什么都不会听见。
拾得噙着一抹笑,刷锅做饭。
刚点上火就听见门响,抬头就见她失魂落魄走进来,攥紧的指缝间若隐若现一丝银光。
那日之后她便一直闷闷不乐,瘫在炕上,窝进被子里,像个常年瘫痪的重病患,连吃食都是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