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婉踩着小碎步,蹑手蹑脚进了里屋。她头颅微垂,用眼角偷打量起那个男人。
不是她想象的糙汉形象。
卧床半个月,居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任何颓废的痕迹。
利索的短发,光洁的下巴,坚毅的眼神。
好似,瘸腿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宋思婉讶异。
林启寒也在看她。
小,她真的很小。
从身材,到脸,到五官,只要单手稍稍用力一捏,就能拧碎她的头骨。
眼,唇,鼻,在一张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和谐,看着极其舒服。
他喉结上下一个滚动。
心脏没有节律地敲出紊乱的鼓点,这种微妙的感觉,和战场上拼搏时似乎相同,也似乎不同。
林启寒敛了敛心神,拿起床边的手帕闷咳。
再稍不经意露出帕间的猩红,让宋思婉看见。
宋思婉挑眉。
不是说只伤到腿?肺也有问题么?
还是,因为他不能同房,故意作的把戏?
宋思婉:不至于,真不至于。
你不行最好,我哪会嫌弃。
她仿佛看透一切,配合地抹了抹泪,含着哭腔道:“我,我打地铺睡。”
林启寒面上臭着脸冷哼一声。
实则早已心乱如麻,拇指无意识地抚着虎口的划痕。
她到底懂了没有?
都“咳血”了,严重肺疾治不好!
不想当寡妇就赶紧跑!
是夜,林启寒辗转反侧,总觉得床上膈得浑身疼。
他看着睡地上的小媳妇如虾米般蜷缩着身子,时不时像是冷得哆嗦,心底更是窝火。
林启寒冷着脸对着地上一吼:“这褥子太热,你上来睡。”
说完,他撑起上身,单脚借力,直径躺在地上。
半梦半醒的宋思婉哼哼唧唧爬上了床,一夜好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是爱人的亲吻,不是美味的早餐,而是…….婆婆的怒吼。
余月春扯着嗓子叫骂:“婆婆都起了,你还睡!等着我伺候你洗漱吗!”
宋思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是一如既往地委屈可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余月春嘴碎起来没完,宋思婉脚底抹油般,抱着脸盆溜之大吉,留下余婆子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对着墙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