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立踭长嘶,马上骑士则不等它前蹄落地,便娴熟地跳下马背。
这骑士持鞭按剑,旁若无人,昂首阔步迈进院子。所经之处,甲士们如风行草偃,先后拄着兵刃、单膝跪地,低头不敢直视。
“主公。”
骑士走到距离张蒙五步时止步,此时郭汜浑似变了个人,低眉顺目、恭敬行礼。侧立在高大雄壮有如铁塔的骑士身侧,他原本出挑的体格顿时相形见绌。
张蒙透过雨雾细视那骑士,在兜鍪之下,是一张威严的脸庞,浓髯间露出的皮肤则如刀削斧刻般坚硬又遍布沟壑,无不透露着半生戎马的风霜沧桑。
“此人是谁?”
骑士举起马鞭,朝张蒙一点,声音不大却中气沛然。
“五官郎中张蒙!”
不等郭汜介绍,张蒙先自报了家门,虽说眼前的骑士尚未表明身份,但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历。
能让院内外这些经历的大半辈子刀山血海的西北苍狼们在这一刻全都臣服,全都愿为其效死命之辈,放眼当世,有且只有一人——前将军领并州牧、斄乡侯董卓!
董卓到来,场面登时大不相同。他微微仰头,看清了守在堂前的两人,对着张蒙似笑非笑:“五官郎中?宫中的郎官。”左眉挑动,本来略显惺忪的双眼微微泛光,“陛下也在此地吧,哼哼,看来我找对了,怎么不见盖辇?”
张蒙道:“天子与陈留王等,皆在后院,等候忠臣救驾。”他吃不准董卓的虚实,决定先以言语试探。
“临洮董卓,算得上忠臣吗?”董卓负手在后,大咧咧反问。
张蒙心想:“听董卓这口气,不像是乱来的,这就好办多了。给他点面子,先稳住局势。”思忖须臾,微笑道:“原来是董公到了,有失远迎。”
董卓这时道:“不必多客气,快带我去见天子。”摩拳擦掌显得颇为不耐。
张蒙往董卓周围扫了两眼,缓缓说道:“天子颠沛流离,备受惊吓,而今惶如惊弓之鸟。董公帐下熊罴众多,不修边幅,突然现身恐怕惊扰圣驾,不如先让他们退出院舍等候,公独自随我入觐天子。”原主人从小熟读经义,虽然算不上有学问,但耳濡目染,这些文绉绉的话自也是信手拈来。
郭汜说道:“主公,这小子千般阻拦不让卑职进去,里面没准有诈,切莫轻信他。”
董卓听罢,迟疑一二。
张蒙继续道:“为臣者觐见君主,剑履不入殿。如今虽天子蒙尘,此地民舍瓦屋亦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