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耘直视着江擎,试图与他理论,“不管我曾对你做过什么,只凭我方才救了老夫人,我们之间就不能一笔勾销吗?”
“不能!”江擎言简意赅,理不直但气很壮,“你救我娘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情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救的人又不是我?”
这逻辑震惊了盛耘。
盛耘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虽然在决定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心冷,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不,留在鹤柏院侍奉我娘,要不,在我外面的宅子等我查清楚你隐瞒我的所有事情,再与你算账。”
盛耘挑眉,“若是我都不选呢?”
江擎冷笑着帮她理了理汗湿的鬓角,贴近了她,低语道,“你以为我娘还能护着你多久?”
盛耘指尖掐进掌心,忍了又忍,最终妥协道,“我留在鹤柏院伺候老夫人。”
陆大夫和何案首又过了一刻钟才赶到,两人看过老夫人的情况,何案首道,“江侍郎府上不是已经请了一位神医,这施针的手法精准老道,且极对病症,连止痛安眠都考虑进去了,汤药方子更是另辟蹊径,极为独到,下官自愧不如。”
陆大夫也道,“不知大人请的是哪位不世的神医,改日老朽好登门拜访,请教一二。”
江擎不动声色的看了身侧的盛耘一眼,道,“家母发病突然,本官病急乱投医,除了府医和您二位,还请了其他几个大夫,至于这施针之人,似乎是其中一位穿道袍的铃医,他救完人就离开了,本官也不知是何方人士。”
何案首没说什么,陆大夫连声道可惜。
江擎朝途安使了个眼色,途安立刻上前请何案首和陆太医出去。
待两人走远后,江擎探究的目光落在盛耘身上,“你方才说,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夫?”
盛耘没有半分心虚,反问他道,“大人难道看不出何案首和陆大夫是因为不想为老夫人诊治而自谦吗?”
江擎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医和做官一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保持悬壶救世、匡扶正义的初心,总有些人,一旦身处高位就渐渐丧失了人性,无利不起早,更不愿意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大人说是吗?”
江擎听得出来,盛耘这话不止是在说何案首和陆太医,更是在说他。
他低垂下眼皮,过了会,沉声反问她道,“你知道我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决意踏入官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