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担下来,很明显是疼惜娘子,生怕娘子受罚。”
疼惜?
赵子砚虎躯一震,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要是在今日之前,她说不定还会感动一会。但是今日在云水居,她清晰地听到了长吉和陆文濯的对话——他们留着她的小命,还有其他安排。
至于是什么安排,她现在还猜不出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文濯明明那么讨厌她,却还是养她三年。如今她算是有些懂了,根本不是什么舍不得,而是她的死期未到!
如此一来,想跑更难了。
“娘子?”半晌不见回应,安灵不觉有点害怕,连忙摇了摇赵子砚。
赵子砚的脸色苍白如纸,里间座灯摇曳,火苗跳跃绚丽,印在赵子砚的瞳仁里,显得她一双凤眼闪耀如流火。
安灵忽然觉得更害怕了。
这三年多来,她们虽然处境艰难,赵子砚却从未在意过。薛氏派人将她打的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她也只是嘻嘻一笑,好像腿断了的人不是她。这还是头一次,她紧咬下唇,露出这样真切的忧虑之色。
“没事。”良久,赵子砚呼出一口气:“静观其变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在这世上本就一无所有,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若那厮当真打定算盘要害她,那么一定会主动找上她来。
果然,过了不到半月,这天杀的就开始憋坏水了。
时值三月,桃李芳菲。
连绵小雨过后,天就这样猛地热起来。
按照府中惯例,为防恶月的瘟鬼和虫毒,都会在三月里做好药熏、挂香球的准备。趁着放晴,整个府里都忙碌起来。
松香阁没有配额,偏偏又是荒草杂生蚊虫最多之处,安灵几度索要无果,她看着赵子砚脚脖上被蚊子叮出的包,到底憋不住,趁着去浣洗衣物,偷偷向府管嬷嬷讨了些残药剩料,这才给松香阁的屋子熏上。
剩下的这些熏料不纯,一点上,整个房子里都是烟,人脸都看不清。赵子砚原本在床上躺得正惬意,被药熏呛地连打数个喷嚏,只好从屋里出来,捏着小扇在院子里纳凉。
桃花开得正盛,傍晚的光也柔和。赵子砚等的有点困,眼见屋里的烟雾还是没有散去的意思,她便寻了树底下一出阴凉地儿,就地一趟,很快睡了个踏实。
然而,正做着美梦,身上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什么地方都能睡?”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