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与闵氏微微颔首。
而沁雪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微微一红,低低应道:“孙女明白的。”
雨后的天空湿润而清新,似一张薄薄的轻纱倾覆,隔断了遥远天边炫目的光亮。
太夫人的眼神映着那轻纱,只留下单薄的痕迹:“你肯立功封爵,可如今有现成的爵位在,可比自己挣要简单多了。况且你说的那不叫野心,叫良知。”
板子击打薄薄衣衫下皮肉的声音随着清风起伏着送进明间。
沁雪看着姜元靖,表情是怜悯的,只是想起姜沁韵利用过自己,便生了几分厌恶,抿了抿唇道:“其实五哥脾气好,当差的时候也十分上进,便是如今出去吃席也总能听到又夫人太太夸赞她,大约也是听到家中主君提起的。只怪五嫂和七姐不好,牵连了五哥。”
日头仿佛是一下子坠下西山的,换上了一片昏沉而刺目的琉璃灯火。
庭院里的一汪水色成了汪洋幽晃,盯着多瞧了几眼,竟有些有些发晕。
云海凝着那水色的眼底火光轻曳,却口吻冰冷:“蓝时莹那种废物向来喜恶都摆在脸上,姜元靖是她的枕边人,竟是后知后觉到了近时才察觉,最后没能阻止这疯妇害人便罢了,自己还被毒倒了。说到底还不是他无能无用!”
微微一顿,又步步紧逼道:“不过到底是来不及阻止,还是根本没想过阻止,也便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到底是侯爷的儿子,这样直接抨击,到底也伤了侯爷的颜面,繁漪便看了云海一眼,轻轻摇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云海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立马就不说话了。
不过,他肯放过,未必旁人也肯放过。
闵氏淡淡一笑道:“五弟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又一向敬重大哥大嫂,自然不会如殿下所言,那般不堪的。何况每次蓝时莹伸出她那脏手的时候,五弟不是中毒了,便是在外头奔波寻人,哪有功夫算计来算计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五弟若是未曾守孝,有侯爷一路扶持这,如今也能做个中等阶品的武将了,虽不能与大哥能在文华殿和御前行走想比,也算不错了。至于蓝氏……”
沁微接口道:“五嫂一向骄矜自傲,口口声声自己是大员之女,身份如何高贵,却忘了自古嫡庶尊卑有别。她瞧不起我这个四品官儿家的姑娘,我倒也不能瞧不起她这样一个庶出卑微的,毕竟世家之中出身不高但大时出色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