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园子,枝影摇曳起一浪又一浪沙沙之声,仿佛骤然袭来的千万点雨水,盖过了渐渐远去的风铃声,有阵阵冷意。
繁漪心中盘桓着,便问道:“倒是听说北平指挥使忽然暴毙,已经确定了让都督同知严厉去节制庆北营,不日就要动身了?”
怀熙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浙江那边晋元海老将军年岁渐大,早年里落下的大小伤病不少,已经上折子乞骸骨归故里,到时候叫你沈家二哥哥家里那位便去替了职,已经定下,不过陛下批复叫了晋老将军再辛苦两年。”
“最近京中武将最近变动实在大些,早前已经走了两个了。我虽才嫁过去两年多,好歹都是常来常往的,一下子都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繁漪眉心微动。
晋元海老将军的老家,正是与崇州相邻的衢州了!
连怀熙这样不关心政事的人都察觉出武将变动大了,怕是皇帝真的不行了,朝中正在布局了。
不过外人瞧着,大抵以为是今上和武将们晓得太子爷温厚不会是个喜欢扩充版图的主上,武将将来便少了几分天地,这会子皇帝也是在给武将们找退路,总不好叫他们戎马半生最后还没落个好下场的。
瞧着武将一个个远离权利核心,暗中的那些人巴不得呢!
大抵还盘算着,若是自己个儿拥立新主子坐了那位子,也少不得将这些人都斩除掉,全都换上新将领,这会子便宽容大度的容着他们远走,放他们再过过得意日子呢!
默了默,又问:“西交大营可提议了谁去掌印?”
怀熙越发好奇的看着繁漪了:“倒是提了几个名字,不过听夫君说都被宫里否了。具体的我也没怎么问,都是他说一句我便听着一句。”
繁漪脚步慢慢缓了下来,遮在大袖衫子里的手慢慢磨砂着。
洪继尧自是晓得自己妻子不爱管什么政事的,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给她听做什么,怕不是受了母亲的提示,故意为之,为的便是传话给她听的吧?
不得不说,这位洪夫人果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深闺妇人了。
秦家的事让她晓得京中风云变幻,帮她们和秦家斩除了关系,她自也要露点儿消息叫她晓得时局变化,好早做准备避免了祸事。
即便怀熙和她是表姐妹,到底慕家与她丈夫都是文臣,与今上的心腹武将来往过密来日少不得要受打压,如此迂回倒也有趣。
细想着上回拿着兵符救驾的便是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