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喝彩,扭头四边张望着想寻笔墨。按说,通常稍大些的酒肆雅阁里都有现成的条案与笔墨纸砚,就是专为文人雅士们兴致到时文思潮涌所预备。偏偏这间阁室里竟然没有这些东西。纤娘子见商成两颊赤红摇晃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物事,还以为他要酸汤来醒酒,急忙就捧了一盏过来。
几口酸汤下去,商成的酒意就差不多醒了一半。脑袋一清醒,自然就再不可能找人要什么笔墨。火曲儿的舞跳得是真好,好得他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赞美,酒劲上头脑袋里昏昏沉沉,就想学着常文实也书写一篇李白的诗歌一一就是看公孙大娘作剑器舞那篇一一做纪念。现在么……当然是继续喝酒。
喝酒么,当然是要喝得尽兴。不仅要自己尽兴,还得让别人也尽兴。可饭桌上就四个人,他不能去灌两个歌姬的酒,只好想方设法让王义“尽兴”。不喝都不成,谁让他的勋衔比王义高,职务比王义高,而且曾经还做过王义的上司一一先喝三盏再说!
其实,王义的酒量也算不错。但这要分与谁作比较。把高牌娘子与火曲儿两个歌姬绑一块,也不可能喝酒胜过他;但他无论怎么喝,也喝不过商燕山。三盏白酒几乎没有停歇地喝下肚,他就觉得头脑很是有点晕眩,眼前的宴席、头顶的雕斗、脚下的青砖,还有周围的人,都似乎慢慢地移动。他明白,自己有点快要过量了。但商成却已经倒好了第四盏,而且说出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拒绝喝酒的理由:
“咱们俩是草原上结下的战友情谊。这份交情,比别人的都深厚吧?”
王义只有点头。
商成把盏与王义手里的盏一碰,豪迈地说:“来,咱们把它干了!一一为了我们的战友情谊!”他先一口饮尽盏中的白酒,看王义端着盏有点发呆,就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赶紧喝!这是情谊的白酒,你捧手里算什么?不喝,小心我拎着你的耳朵灌!”
王义苦笑了一下,正想咬牙把这盏酒喝了,就听门外有使女低声禀告:
“告毅国公一声:苏家公子和侯家公子,在门外请见。”
话音未落,外面就似乎传来两声呵斥喝止,随即那个使女又禀告说:
“告大将军一声:澧源大营骠骑军怀化校尉苏破、澧源大营威武军怀化副尉侯定,请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