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的西苑,有身份的官员以及富贾豪绅们也只在这里出入,因此这里远比正门前要热闹得多。街道的两旁几乎没有人家,全是大大小小的店铺,细布幌立木匾高低错落,一面连着一面,一扇接着一扇,这里有卖胭脂水粉的秀庄、卖南绸苏绣的南店、卖衣衫幞头的布铺、卖金石玉器的古今店,还有冠子铺、线绒铺、叠扇铺、花店、绣店、金银店……里许路之外的南市上所有能数上字号的买卖,几乎都在这里立着店面。不过,因为现在是白天,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晌后,所以各家店铺虽然都开着门,却基本没有什么人光顾,迎客的小伙计缩在门后的阴影里,迷迷瞪瞪地打着寂寞的长哈欠……
直到离教坊侧门还有一箭地时,侍卫高强紧赶几步走上前去,商成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立刻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奇怪了;按道理说,既然牧府把送行宴安排在未时正刻,那现在教坊的门前就该有人守侯接待,怎么现在门口只有一个教坊的门房,没看见牧府礼司的官员?
他停下脚步,等着那个同样发现事情不大对头的高强去问话。
高强回来说,宴席是设在这里没错,但是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纰漏,牧府的人竟然把宴席的时刻给误传成未时;也就是说,他们早来了两个时辰。
商成楞下了,脸色随即就黑沉下来。遭瘟的!哪个混帐家伙活腻味了,敢在这个时候跑来戏弄他?!
他唆着嘴唇,森冷的目光盯在半场开的侧门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他该提把刀,把这座狗屁苑子砍个稀巴烂,看以后还有谁敢吞下熊心豹子胆来搞恶作剧!要不,他现在就让人去通知几个朝廷大员和陆寄他们,宴席改时间了,就是现在!爱来不来的,随便;不来拉倒!
他使劲眨了下眼,吁了一口长气,好不容易才把心头的那股火气压下去。可他马上就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同时狠狠地咒骂:把他娘的!
高强也很气愤。可是气愤也不能解决问题,就算要收拾那个传错话的家伙,也得先回去再说。他问道:“督帅,咱们现在怎么办?”
商成眼睛一鼓,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还能怎么办?回去!
在两个同伴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被喷一脸唾沫星子的高强焉头耷脑地跟在商成屁股后面,边走边嘟囔。他觉得自己才真是倒霉到家了。几天前为个姓乔的,受了二十鞭子军法,今天又为笨蛋差役挨了大将军的骂,谁知道明后天还会有什么倒霉事?看来,他想去带兵的事是没指望了。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