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要来了,几场雨下来,那么多的好木头就全完了,打到一半的路基也得泡成烂污糟……”
主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辛酸述说让商成半天说不出话。敦安的情况是让人焦愁,可他也不能因为这而去责怪燕州府。不独是敦安,如今燕山到处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提议兴水利修道路,本来是为了保证农业生产、发展地方经济,谁知道有不少地方上的官员完全把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当作讨好他的办法来做,憋着一口气想干出点成绩来,好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一一如今到处都在传言,他帽子上的“假职”两个字就要摘掉了一一偏偏两件事都是耗钱的大摊子,地方上财政困难,官员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见钱就抓见钱就卡……就在刚才,端州的州学教谕还在他面前告了端州推官孟英的恶状一一孟英把他特批给端州州学修缮学堂的一千石粮食,中途截流拿去填补河工上的窟窿了……
这些情况他都了解。但是他没办法制止。唉,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事情都办成了,受益的总还是燕山的老百姓。
他只要对敦安主事说:“浈秀,你还没吃饭吧?这样,我找个人陪你先去吃个饭,然后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回头我找时间和你说。”他招呼一个在仪门看热闹的值夜书办过来,交代那人领主事去吃夜饭,还特别嘱咐要找间象样一点的饭馆一一费用就记在他的帐上。他又问道,“你现在是住在城里的驿站还是住在城外座牌驿?”
听说提督大人要亲自过问钱粮的事情,主事一下又高兴起来。在他看来,燕山卫上上下下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商督帅出马,哪里有办不下来的道理呢?他拽着袖子抹抹眼窝,说:“我没住驿站。不瞒大人,我出来有二十多天了,带的盘缠早花光了,眼下是和冉县丞搭伴,在灯笼巷租了一间民房。”
“冉县丞?是冉涛冉延清么?”商成问道。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一直有调来卫署另外委派重任的想法,六月里冉涛刚来燕州时,他还特意找来拉过一回话,只是当时顾虑着冉涛的身体状况,才没向冉涛透露,也没做什么安排。哪知道后来一忙起来,他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
“是。”
“他身体怎么样了?”
虽然商成关心的并不是自己,可简单言辞中透露出来的殷切关怀还是让主事感到温暖,他感动地点头说:“冉县丞的病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这下商成放心了。他看见蒋抟在人群外对自己指了指夜空,便对主事说,“这样,你回去之后和延清说一声,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