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让自己的婆子去叫王府的管家。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外面宾客们饮酒已至半酣,府里的奴才们当然也免不了趁这个机会吃顿好的,从管家到小太监个个喝得红光满面。
陈令婉抱胸站在门口看着,不怒,也不慌。
这些没规矩的奴才可以留待以后慢慢教训,现在她只怕一件事,就是府里连管家都不待见她。若是那样,她大约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让王府的规矩走上正轨。
没想到的是,管家不但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而且怀里抱着一大摞账本,一见面就往陈家的婆子手里一递,笑呵呵道:“请嬷嬷收好。”
婆子大喜,忙抱着账本放到陈令婉面前的桌上,恭维道:“小姐秀外慧中,姑爷想必是有所耳闻的。您看,账本这么快就给咱们送来了!”
陈令婉的脸上没绷住露出了几分喜色,接下来就不太好表现得太凶,只得语气和蔼地问管家道:“这些册子,是殿下让你送来的,还是你自作主张?”
“瞧您说的,”管家笑得满脸褶子:“奴才哪敢自作主张,自然是殿下一早就吩咐过的!”
陈令婉闻言心情更佳,只是这个“一早就盼咐”,又难免让她生出了几分慌张,生怕是沈御离以前吩咐过的,一时忘了改过来。
但她的“慌张”不是担心冒犯了沈御离,而是担心自己不能在沈御离反应过来之前把王府牢牢地抓在手里。
既然她已注定不能靠“百依百顺”得到丈夫的好感,那就只能靠“治家有道”。这件事刻不容缓。
陈令婉来不及多作寒暄,立刻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账册。
然后就愣住了。
“空白的?”她的脸唰地一下拉长了,“什么意思?沈御离让你来戏弄我?”
“不敢不敢!”管家的头垂得很低,“王妃容禀:王府才建成不足半个月,一应花销都是宫里给的,现在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花完。至于王府自身,目前还不曾有过任何生息,所以无账可记……这些空账册是给王妃将来记账用的。”
陈令婉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冷冷道:“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宫里给的钱就不需要记账?府里有多少房屋、奴仆、田产,每日的饮食花销,不都是账?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也只管由着殿下胡来,就不怕将来府里的日子过不下去?”
管家被训得无言以对,只好唯唯称是。
陈令婉啪地将一本空账册甩到桌上,冷冷道:“初来乍到,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