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隔着车帘,对方看不见她,只得小声答了一句“不曾”。
“如此便好。”失梅放满了速度,一边留神避让行人,一边道,“我跟你说,那人好不容易提拔到经历,脾气也算收敛了许多,却唯独忍不得别人说曹佥事一句不是。我可是没见过比这更死心塌地的了。”
原来是这样。程若玄跟着笑了笑,心中泛起一阵失落。闻人月说得不错,她可不就是天真?外祖父跟她说过那些道理,她便以为自己对大梁的军士有多么了解,为他们说话时那般振振有词;却原来,还不如车夫听得的一段传闻。
闻人月看她一眼,似已察觉到她心情不佳,却仍是不动声色地与失梅搭话:“你若是能有人家一半忠心,也不至于天天惹得我头痛。”他对谁都是淡淡的,难得这样与人凑趣。或许懒散与淡漠皆是表象,只有在真正亲近的人面前,这人才肯露出一点有迹可循的畅快情绪。
他们二人谈笑之间气氛很是融洽。程若玄在边上默然听着,稳了稳心神,收拾起散乱的思绪。如今还有更值得挂心的事情,她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再转过几条巷子,裴府就要到了,真不知家里如今究竟是什么境况。或许当真是近乡情怯,程若玄的心跳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马车忽地停下了。
闻人月皱眉道:“怎么回事?”
“前面封路了。”失梅的声音忽然一沉,远不似先前那般欢快。程若玄心中顿感不安。闻人月向她一瞥,抬手把门帘一侧钩起。只见前方人头攒动,不少布衣百姓挤在路口,只是被几个军士拦住,不能再往前一步。
这一带多是深宅大院,远离闹市,平日里车马行人甚少,这些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聚集在路口。程若玄仔细打量,就见许多人频频往边上街巷里张望,面上显出一种诡秘而兴奋的表情,好似巷子深处有什么热闹可看。
裴府就在那些人张望的方向。
程若玄心中一急,立时就要起身,闻人月却将她一拦,转头向车外吩咐:“失梅去看看。谨慎一些。”
失梅应了一声,把车停在街边,自己不甚利索地跳下马去。他走出好远,闻人月才肃然道:“你是闺阁小姐,不便抛头露面。”
这人还是头一回拿礼仪规矩来训诫她,程若玄一阵讶异,心中羞愧,只得强压着焦躁坐在车中,远远望向人群之中。
失梅揩了一把脸上的汗,像个寻常马倌那样,缩着肩膀往人群里拱。他腆着脸跟人打听了几句,似是不得要领,惹得对方颇有些不耐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