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若是说了,大哥是否能够就此放我和小姐离开?”不等匪头答话,她又提醒道:“先说好了,咱们以诚相待,我把星君降谕一五一十告诉你,你也不要诳我。星君可在咱们头上看着呢。”
“哦?”匪头的语气颇有些玩味,“你威胁我?”
“岂敢。”程若玄的态度不卑不亢,“我听说草莽之中最多英雄,大哥你必定也是个重义气的人,因此我才敢讨你一句承诺。”她自小就得裴贻直教诲,己欲立而立人,无论对谁,都要持三分敬重。因此她虽然不曾把匪头当做英雄,语气中恭敬之意却是发自内心。
那匪头颇为受用,原本凶恶的态度也显出些松动来,“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且说说。要是当真有理,我才能放你离开。”
宣氏忙道:“那我呢?”匪头这话没把她囊括在内,她必定是急坏了,声音里已有了哭腔。
程若玄连忙安抚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护着你。”其实她也明白,在贼人眼里,宣氏值钱得很,又怎么会轻易放走?想要带着宣氏一同逃出山,恐怕得再做打算,眼下最该做的还是保住两人性命。
她打定了主意,就道:“我只将星君的意思转述给你听,信与不信,全在大哥你自己。劳烦你,把我眼前黑布摘了,让我看看天象。”话虽这么说,她已经想好了要找个理由拖延一番,譬如夜雾太浓、某颗星星未出,只要能编出道理,就该行得通。反正她可以拿自己“懂得”星象这一点作为筹码,至少还能保一时平安。
匪头却突然警惕起来,“我看你是要诳我。”
程若玄心跳一滞,立刻回想究竟是哪一处叫匪头看破;那匪头却继续道:“你是官府的丫头,这么想看清进我们山寨的路线,莫不是打算找个法子透露出去?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这其实是高估了她。方向感再好的人,像她这样从小关在闺阁里,家门都没出过几次,必定会长成一个路痴。别说现在夤夜深山,就是白日里上街,倘若没人领着,她或许也会走丢。不过她原本就没打算轻易说出所谓“将来之事”,匪头这般拒绝,也算歪打正着。
程若玄就坡下驴,很是从容:“等等也无妨,我和小姐两人的性命都在大哥你手上,自然应该听你安排。”
匪头冷哼一声,没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程若玄也随他去,闭口不言,只专心脚下。
一行人走出一大段路,地面忽地一陷,程若玄险些跌了个跟头,幸好匪头一把将她拽住。程若玄心中一动,知道这人总算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