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楠脑子里恍恍惚惚略过各种各样不同的剪影,明明都毫无头绪,最后仿佛都有目的似的全部冲进她的脑袋里,缓慢蚕食着她每一根神经。
那是她刚穿越过来时的记忆,是爆炸带来的肋骨骨折的疼,是火舌炙烤肌肤的疼,是擦伤刺痛的疼。
她还活着吗?她想,那场爆炸规模那么大,自己几乎是站在爆炸的中心,即使是活着可能也只是终生残废。
“嘭,嘭”唐宁楠的心猛的跳动两下,一种不同于外伤的疼痛感袭来,从心脏张四肢蔓延,仿佛一群蚂蚁在她心脏一齐叮咬,又从血管横亘着爬向四肢,浩浩荡荡的蚂蚁大军似要冲破她的肌肤,游行着,叫嚣着,宣示这座躯体已是它们的领地。
她自己还能感受到,四肢是还在吗?她拼命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可实在不堪这锥心的疼痛,唐宁楠在床上不断翻腾,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衣衫,被褥被她双手揪紧,她嘴里不自觉发出痛苦的呜咽。
“蔺太医,求求你救救我们家主子吧,蔺太医,整个太医院就只有你愿意去我们宫里了,蔺太医!求求你了”碧珠哭闹着跑进太医院,看见藺子洲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箫妃不受宠,又一直是桦妃的眼中钉,即便是箫妃娘娘病危,整个太医院除了被皇上重用的他,也无人敢踏足榕玉轩。
藺子洲来到榕玉轩时,看得到便是这幅光景,内殿烛火昏暗,拨开层层幔帐,唐宁楠扭曲的身体横陈在他眼前,床上的人儿眉头紧蹙,表情痛苦,一双手紧紧扣住被褥,他知道,她在经历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
“同心蛊毒发是吧。”碧珠点头回,应蔺太医的问题。
“蔺太医!”碧珠又跪在他的面前,“蔺太医,我知道我们苗疆的同心蛊没有解毒办法,只希望你能用药,让我们家主子能走的舒服一点,不要这么痛苦,主子走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会让宫里的公公给你我们能给的最好的。”
“不,我不会让她死的。”藺子洲一边把脉,一边对碧珠说,眼神却未曾从唐宁楠身上离开过。
那是藺子洲和唐宁楠第一次见面,作为苗疆公主来到梁国不过五日,这可怜的公主就病倒了。
皇帝让他最重用的太医去照看,也是对苗疆的安抚,“病起相思,还请娘娘放宽心思,过度思量,于身体无益。”把完脉后,藺子洲如此劝解唐宁楠。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挼残蕊,更捻余香,更得些时。”藺子洲走出门时,唐宁楠也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朵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