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可惜了。”秦桧沉声叹道。
秦坦不敢多言,爷爷其实也挺可怜的,祖母王氏是个醋坛子,爷爷位高权重,但连个妾室都不敢娶。自己的爹爹便是爷爷偷偷生出来的,还不敢相认。自己回归秦家,还得先成为秦禧的养子,曲线归来。那个婢女小琴,生的风骚.水灵,爷爷明显是喜欢她,偷偷将她藏在书房里享用。谁料想居然是细作,他当然觉得惋惜。
“好好的审,务必审出来她的底细。虽然我们都知道她定是万春园的人,但是如果她不承认,没有口供的话,疑点再大也无用。她不肯说……便用刑,用大刑,一个女子,能承受多少刑罚?总之,无论什么手段,都得叫她招供了。明白么?”秦桧冷声喝道。
秦坦心中一凛,心道:爷爷果然还是心硬之人,这种时候,绝不会为一个女子而心软。
“爷爷放心便是,孙儿定会撬开她的嘴巴的。”秦坦沉声道。
……
傍晚时分,天色阴暗低沉。云层从昨日便开始堆积,越来越厚,越来越低。整个临安城的上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压得低低的盖子盖住了一般,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和抑郁感。
福宁宫中,御书房内,赵构盘着腿坐在烧的热热的软塌上,面前摆着一叠奏折仔细的批阅着。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脸上的神情也阴晴不定。
或许是光线阴暗,眼睛有些疲倦。赵构终于放下奏折,伸手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地,走到长窗旁。
“皇上,外边下雪了。”贴身内侍邝询木偶般站在一旁低声道。
“哦?这才十一月不到,便下雪了么?开了窗,朕瞧瞧。”赵构道。
邝询躬身上前,打开了一扇窗。赵构往窗外看去,果见阴暗的天光下,似有丝丝雪片飘飞下来。赵构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时,便看到了淡淡的雪幕另一侧,秦桧佝偻着身子沿着长廊快步走来的身影。
“邝询,沏茶,备座,秦相来了。”赵构沉声道。
秦桧坐在椅子上喘息着,一双大手在火盆上方搓着,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鼻尖上一颗透明的清鼻涕将坠未坠,摇晃着反射着烛火的光亮。
“秦爱卿,外边很冷是吧。”赵构笑问道。
“可不是么?今年临安可真的冷。这才不到十一月,便下雪了。历年来绝无仅有啊。天时变得不可捉摸了。”秦桧点头道。
赵构笑道:“十月底了,已是隆冬了。隆冬下雪岂非寻常?天时可没变,是秦相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