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与沈灵珊讨论拳脚功夫来消磨时间。
翁隽鼎等同住“聚缘旅馆”的同年,陆续聚到陈文祺的房间。自那日泛舟东湖之后,陈文祺俨然成了众人的头领,有事无事总爱与他攀谈。
“陈年兄,怎么连香都没有焚啊?我可是烧了三次高香啦。”秦岚说道。
陈文祺笑着说道:“秦年兄,要烧高香也得在考前烧啊,现在烧香不嫌迟吗?”
翁隽鼎与秦岚同住一房,说道:“他呀,日日在烧呢:考前烧香祷告菩萨保佑出题不要偏;考后烧香祷告菩萨保佑卷子能对阅卷官的口味;发榜烧香祷告菩萨保佑誊录官不要写错名字、报子不要走错旅馆。”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因名字搞错而落第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本朝永乐二十二年殿试,原拟第一名是孙曰恭,成祖老皇爷一看名单连连说,不行不行,孙‘暴’怎能做状元?(古人是直行书写,曰与恭连起来,看着就像个暴字)最后硬是将第三名邢宽点为状元。你们说孙曰恭亏是不亏?哎呀,还要去上炷香,菩萨保佑不要将我的名字错成秦山风了。”说罢匆匆跑出房去。
众人又是大乐,他这一闹,气氛却是轻松了许多。
“都到巳末了,怎的还无动静?”坐在一旁久未吱声的魏超鹏自言自语似地嘟哝了一句,起身走到门外,向贡院方向望去。
“魏年兄有些沉不住气了。”翁隽鼎打趣地说道。
“你能沉住气吗?”魏超鹏正色说道:“我辈苦坐寒窗多少载,不就是为了今日这龙门一跳嘛?跳得过出人头地、衣锦荣归,跳不过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说真心话,今日这榜,既盼它放,又怕它放,横竖让人揪心啊。”
的确,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日之间冰火两重天,任谁也淡定不了。
“唉,说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依我看哪,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糟。”焚香转来的秦岚附和似地说道。
“秦年兄又如何发此感慨?”翁隽鼎不解地问道。
“都说十年寒窗难坐,可谁又知发榜一日难捱?未发榜之前,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忧心如捣,盼着早早放榜;及至桂榜高悬,自己又名落孙山,顿时心如死灰、自惭形秽,哪里还有‘读书高’的得意?”
“秦年兄也不必过于悲观,即使今科不能中榜,三年以后自当重来。年复一年,总有高中之时。唐代孟郊,屡考不中,四十六岁时才中进士,他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描述他好不容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