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早啊!要挑水啊?我帮你!”
宋盼弟说做就做,当即跑去牛棚那边,忍着对大牲口臭气的不喜,自来熟地上前去抢一个老头儿肩上的扁担,嘴甜地哄人。
王清丰下意识撒开手往边上连躲几步,避开来意不明的陌生人。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吧。”
王清丰退开安全距离,眯眼瞅清楚来人,确定真没见过,脸色更冷下三分,也不管她是什么来路什么目的,直接赶人。
宋盼弟吃瘪,脸上热情的笑容一僵,心里暗骂了声不识抬举。
掉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搁她这端什么臭架子呢?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是教训得不够!
宋盼弟心里一个劲儿骂,面上却还端出自以为亲切的笑,腻着嗓子说:
“大爷您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宋盼弟,您可以叫我盼盼,我其实特别仰慕你……”
们,你们受苦了。
后头半截话还没出口,就被老头儿一把抽走扁担打断。
“我不认识你!少来跟我这下套儿。老头子活到现在,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识过?就你?哼。”
王清丰甩起扁担扛在肩头,扭头就走,脸色阴沉得吓人。
前些天栾白露那老家伙才私底下传了信儿,说是形势要变。
可黎明前的黑暗最熬人也最危险,要他们都提高警惕,别一百步行九十九,坏在最后一步道上。
瞧瞧,美人计这就来了。
王清丰气得又重重哼了一声,想起刚才那村姑的粗鄙德行,就火大。
派这么个人来勾他,是对他有多瞧不上?
想他王清丰当年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娶的妻子更是名门闺秀,仪态出众才华过人,谁见了不夸一声金童玉女?
后来遭逢大变,妻子为了护住儿女,不得已撤往海外,心心念念的还牵挂着他这个糟老头子,千方百计地给他送信送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搭进去多少人情财物!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妻子捎来这样一段诗,烫得他骨头里都冒着熔浆!
这样的深情厚谊,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纵使天仙当面,也不屑一顾,何况此等庸脂俗粉?简直可笑!
怕不是以为他也是那等蝇营狗苟得过且过之辈,十年没见过女人,就母猪赛貂蝉了?
荒唐!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