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他还有人性。”许众辉轻蔑地说道。
在安心避重就轻的描述中,葛斌知道他和安淮生关系不睦,但具体两人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关系恶化到了什么程度,他是不明就里的,所以,面对许众辉这句没头没脑的评论,他也不好随意接口,便索性装作未闻,转换话题,道:“天亮后,你记得和安心联系一下。她回去前特意嘱咐的,说是要和你商量安然的后事,让你酒醒后打电话给她。”
“真是难为她了。”
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葛斌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就在这时,许众辉已经迈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葛斌再度唤住了许众辉,“你这是要回去吗?”
“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许众辉的反问透着满满的苦涩。
“我觉得你还是找家宾馆暂住一晚吧。”葛斌建议道。
“为什么?”许众辉不解。
“虽然我们关闭了你家液化气罐的阀门,但不知道会不会再度发生泄漏。我觉得你现在回去不太安全,这段时间不如就住外面,回头请专业人员上门检测一下,等确定安全无误了再住回去。”
与葛斌谨慎小心的态度截然相反,许众辉挥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液化气罐还有其他泄漏点,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哪怕是满满的一罐气体,这会儿也该漏完了吧?我这人没其他本事,单一条,命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葛斌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车子就在你们派出所的车库里暂停一晚,天亮后我再来取。对了,我到时找谁去取车?”
“找我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下班?”
“不加班的话,通常都是五点半下班。”
“凌晨?”
“不是,下午。”
“你不是通宵值班吗?不需要回家补觉的吗?”
“交接班后我会到楼上寝室去睡会儿。”
“警察可够幸苦的。”
“年底事多,没办法。”
“行了,我走了。”
目送许众辉离去后,葛斌又窝进了接待窗口后的那张破旧转椅内。原本万籁俱寂的凌晨是人体感觉最困倦的时候,可是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后,葛斌已睡意全无。这会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安家的事,安然的骤然离世,安淮生与许众辉间的相互仇视,以及安心泪眼婆娑的楚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