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可是担心湘王会成为日后的大患?”清箫问。
他这时可没有影响羿栩的意识,羿栩虽然受到惑术所迷,认可了他允准出兵云南一事,不过除了这点之外,并没有丧失意识,反而因为全不设防,会把真实的心迹坦露出来。
“倒并不是担心。”羿栩这个时候果然忘了不问事务的戒律,满脑子装载了计量,一肚子饱填着阴谋:“无端应该清楚恃功而骄者必遭天谴的道理,他懂得保身之道。我担心的是他想放权之日,依附于湘王府的那些党羽会不甘心,黄袍加身之事又再重演!但我可不是稚弱之儿,不惧那些乱臣贼子的挑衅。”
说到乱臣贼子四字时,羿栩牙关已经咬紧:“我不担心湘王成患,我只担心最终君臣失和,刀戈相见,我虽能镇杀湘王党却不得不遭受处杀功臣的非议,朕乃一国之君,却终究会受那些无知之徒的诬谤,朕若在世,虽可镇压谤言,可终究有龙御归天之日,难道朕之魂灵,还要忍受那些诬言谤说?!”
潘吉已经完全糊涂了,因为在他看来,一贯是天子虽然对上太保颇有提防和戒备,但穆清箫却笃定了上太保势必不存叵测之心,坚持上太保乃是忠臣能士国之栋梁,而天子也从不会当穆郎君的面,吐露过河拆桥的想法。
今日,实在是事出反常。
而潘吉也终于看清明了穆清箫眼里透出的冷意。
那绝对是杀意。
潘吉这下放心了,事出反常但无妖,穆郎君既仍然想要弑君,那就绝无借天子之刀杀上太保的主意,这就好,只要不让他犯难在穆、晏两个人物间择一而忠,天空就依然晴朗,人间就依然太平,至于弑君这种万一失败就要掉脑袋的风险事……换成别人还有失败的可能,但这位穆郎君,他可能够控制天子的心智!
晏、穆二位若非如此手段了得,他一个宦官,并且已经混成了天子心腹的地位,做何要担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自己依傍的靠山铲除?可不投诚不行了,潘吉心里明明白白,要是自己不向上太保投诚,立即就会小命不保,向天子告秘先下手为强?当时福宁殿可已经为内察卫所围困了,哪怕天子相信了他的话,也是主仆两个一同赴死。
清箫动手点茶,杀意当然立时就收敛了。
湘王既要弑君,羿栩想除湘王当然不能算作心狠手辣,可羿栩根本就不知道湘王有弑君的企图,这个一国之君刚才那番话,俨然说明了就算湘王没有谋逆之心,甚至没有谋逆的行为,他早晚都会对湘王动手,不然何惧承担诽议?臣子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