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话题,芳期忙道:“最近琐事多,儿是真没关注外间事务。”
“葛大尹竟理问起多年前,裘南事误杀良雇一案,只并没有直接问罪裘南事,却是先拘审了死者的父母,这,我相信葛大尹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可未免有违律法。”
关于这事,阿瑗就有不同的理解。
“居士,所谓的民不举官不究,这一律则本就为太祖所质疑,太祖当年道‘若是子杀父,或者父杀子,均不会有遇害家属向官衙举告,那于受害人而言何存公允?’故而太祖令修卫律,便明确规定若涉人命,只要有人向官衙举告,无论举告人与受害人有无瓜葛,官衙都当理断。
只是这条律令后来渐成空文,归根结底便是因为刑官不愿作为!若是官杀民,刑官巴不得无人举告,就连民告民,刑官也多不愿上报朝廷所辖区内竟生命案,所以世人只知民不举官不究,竟鲜少有人知谙原来出了人命案,官衙应当主动究问。
周家子一案,其父母当初报的是儿子乃暴病身亡,现如今却有人举告周家夫妇二人从来没有请过郎中给儿子治病,怀疑周家子是被谋害并非病故,葛大尹究问此案怎能算违律?就算凶徒并非那周家夫妇,但他们一定也乃知情人,要是至今仍隐瞒儿子的真正死因,与帮凶何异?”
“阿瑗,百姓有百姓的艰难之处……”
芳期忍不住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世人谁无艰难之处?若都为了艰难不顾血缘亲情那就无谓再讲什么自私自利心如铁石了。姨祖母,葛大尹出面,若那周家夫妇还要替裘南事隐瞒罪行,他们对死者哪里来的父母之慈?周小郎即便不是为他们所害,但也是被他们亲手推入火坑。”
芳期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
她说出来后,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