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香,随着银匙拨扫,白烟袅袅盘旋,女官的眉眼就在这烟气中更加的平静了,她退后半步,看着香炉里无奈等受着被污染的银屑,像看着一些人,更像看着自己。
“圣人,接下来就是中宫的战场了。”
很多很多年之后,一个满鬓斑白的宫妃,对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眸色乌湛,但唇彩明媚,薛妃看着她,好像隔着岁月看见了另一个人,她说:“不要入宫,这里,始终无非埋骨之地罢了。”
她的后辈说——
何处不埋骨,我择金屋苑。
薛妃有那么一刹那差点想不起金屋苑的“典故”,怔了许久后,也只是闭上了眼。
没有人能预见将来。
芳舒也不能,她还大是慌张。
一个宦官,是真找到她提出联络司马太后,芳舒装模作样的犹豫和等待,没等着宦官的再一次接触,听闻的只是宦官落网的消息,宦官供出了她,她是听清箫说的。
这是最后一次。
芳舒当时差点质问出声——你们何曾给过我别的机会,姓穆的,你觉得这是合理且公允的么?我的丈夫被害死了,我的孩子被立为储君,我本无多图,至今还是极其淳朴的观念,不过就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克承大统,那也是他应得的——但,我得忍耐,我不会和你们这些小人争辩,权场唯胜负而无是非,成者为尊,败者为贱,尊贵卑贱本该由人选择的不是么?
芳舒不是没有疑问,但疑问是由她自己解答。
她现正盘问着薇儿:圣人如何说?湘王妃如何说?你为何又避开眼,你难道还清楚么?你的父亲虽为官家下令处杀,但湘王一定是帮凶!薇儿,你不为你的父亲复仇,已经是大逆不孝了,现如今你明知湘王要害你的弟弟,你还要继续袖手旁观么?!
一定要一定要,要讨好陈皇后,皇后就是喜欢孩子,既怜爱安儿,对你也必定爱屋及乌,安儿还小,不通世情,你是她的姐姐,定要为安儿铺垫,薇儿,你真的就听到了这些话?外头那些事呢?尹氏一案究竟如何?他家真真死得,一个不留?
芳舒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问答。
芳期却开始了频繁的走动,横竖已经就快离开南卫,对外人,串门闲逛是正常;对“内人”,逐一告别更不为过,尤其是西楼居,芳期隔上三、五日就去一回,这天在西楼居,她听闻了不少新闻。
近些年少论朝政的西楼居士,这回竟也很是担忧。
“湖南街灭门之案,我尚觉尹氏等人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