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的人潜入福宁阁寄害杀太后?便连官家,也必然会怀疑陈皇后就是真凶,虽说这样的大案,不能草断,晏迟不至于立时获罪入狱,但陈皇后一定会遭禁押,待兴国公回朝,启动贾高松为杀手锏,就不难将晏迟一网打尽。
简氏用脑子里幻想的一片光明,坚定她杀人放火的勇气。
她取下了未曾扣牢的门锁,推门而入。
寝殿里是一片死气沉沉。
唯有两粒勉强可供照明的明月珠,幽幽吐着荧光,简氏瞄了一眼荧光笼罩下的那面雕花屏。
屏挡之后,方为床榻,也唯有床榻再后头两扇窗户,是未从外边锁扣的,但即便从那扇窗户出去,其实仍然要通过有阍奴看防的门禁才能出福宁阁,所以司马环才没有让人连这扇窗户都扣牢,太后纵然被下令关禁,到底还是一国太后,寝殿里自然需要开窗通风透气,没人胆敢真把太后当成囚犯对待,关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待放火后,她就能从这扇窗户逃脱,趁着宫人们奔入营救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太后的时间逃脱,那时阍奴一定也会入寝殿救人,福宁阁的门禁无人把守,而她出去之后,绕行一条与水源相悖的小迳,就能避开前来救火的宫人,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殿苑。
但简氏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在抽搐颤抖了。
连小腹也已经开始隐隐的胀痛,而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宸妃?”。
司马芸从阴暗的角落里步出,披头散发,中衣外头虚披了一件绣金大氅,当在荧光下,溃烂的嘴角那可怖的疮疤,此时让简氏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大娘娘,是我。”她还是说,食盒的盖子已经被她其实大不坚定的手指揭开了,刀匕已现,简氏赶紧取出握在手里背于腰后,她的喉咙也开始干燥了,她这时面对着司马芸,她想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已经不可怕,这样的形容其实是让人憎厌的。
难怪连十月怀胎的儿子,都不再对她言听计从了。
“是什么要紧的事?难道是兴国公终于有了对付晏迟这逆贼的办法?!时间不多,你速速的说,要我怎生配合?”
时间是不多了。
简氏再度狠狠吸了口冷气,她想争权夺利的事从来就只需要铁石心肠,妇人之仁只会使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刀已经握在手上便不会再有任何退路了。
“还请大娘娘移步往内室。”简氏说。
关上内室的门,扶着太后靠坐床榻上时,顺手能用软枕先捂着这个老妇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