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也离开了。
男人就是这样,哪怕不是长着副铁石心肠,但没几个有耐烦心对待一个哀切如枯木的女子,他们很多时候是害怕,不愿意长此以往的直面凋败,也是因为难于取舍,很多时候他们其实更需要安慰,女子的体贴和宽容,他们的愁眉需要一双温柔的手抚展,他们也觉得这本就是女子的责任。
面对司马环,羿杜也很焦灼。
无措,疲劳,更何况刚才发生的事,他才刚刚因为两个女子的“无理取闹”,被逼着更改了计划,他觉得自己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他再也不想被两个女人,他的妻和妾,拉进悲伤哀凄的情绪。
毕竟他还得考虑,怎么跟司马修交待。
芳舒是半跪半坐。
“王妃,妾身原本想瞒下一切的事,因为妾身已经绝望了,妾身无能,劝不住殿下,也唯有尽力保住薇儿而已,可今日……妾身才知王妃仍然有振作之心。”
“我没有。”司马环定定的看着帐顶,是一片有若浓春的桃色,可是她的眼睛里,看穿了这样的雕饰繁艳,这样的浮表之后,是黑暗与灰沉,死气弥漫成阴霾,张牙舞爪的悬在上空,居高临下的提醒她——这才是你的归宿。
“你有!”芳舒忽然起身,她坐上床,让司马环依偎在她的怀里:“王妃视殿下如爱侣,今日才会力保薇儿,王妃说得都是对的,司马太后不会让放过殿下,她从来不相信殿下并无争位之心,在她看来从前殿下与官家亲近,疏远罪人罗氏母子,那是因为殿下年少,被她蒙蔽而已。
但现在的殿下已经与那时不同,太后视殿下为心腹大患,当她误杀了世子,纵然懊恼,却同时下定斩草除根的决心!妾身这样说不是推测而已,王妃,这段时间妾身在替王妃试药,妾身承认,这样做不是因为怀疑司马太后会对王妃不利,王妃毕竟为司马太后的嫡亲侄女,她若对王妃下杀手,瞒不住兴国公及夫人,为了不让兴国公夫人及世子与她之间生隙,她不会害王妃性命,妾身替王妃试用,无非是想向王妃示好,妾身及太子、薇儿才是司马太后的眼中钉,妾身无能,唯有依靠王妃。
可妾身没想到的是,试药以来,渐觉月信紊乱,小腹也时常闷痛,妾身若请医诊治,结果应是再也不能有孕了!”
芳舒看见淮王妃的眼睛兀地张大,而且手腕一紧,被淮王妃状如枯骨的手指牢牢握住了。
“王妃的药里,应当是加了绝子药,绝子药定有涩味,混杂于汤羹菜肴内会被察觉,只有混杂于本就苦口的药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