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晏迟求证。
“无嗔庵的女尼自来坚持苦修,高蓓声被送进无嗔庵,她刚落发受戒,为‘了断尘缘’斩除贪嗔,按例住的是最简陋的茅屋,干的也是最脏最累的活计,比如浇粪淋蔬,漱洗马桶……”晏迟俨然对无嗔庵很是了解的模样。
芳期:……
她可以想像高蓓声在无嗔庵是多么的渡日如年了。
“所以有的官眷,因犯七出,不过顾及姻联,夫家不愿休弃子媳,与姻家协商后多将犯妇送去无嗔庵落发,以此作为惩诫。然而无嗔庵毕竟不是真正的牢狱,私纵庵尼的事虽不多出,但便是发生了其实也不至于受到刑惩。两年之前,便有一个女尼,她因是为妾室陷害,被丈夫送至无嗔庵。
后来那男人死了,女尼的儿子成了家主,故而往无嗔庵替生母求情,接了生母回家安养,无嗔庵的住持听闻那妇人是被丈夫陷害,没有多为难。”晏迟继续道。
芳期就不解了:“可住持起初时难道不知妇人是被陷害?”
“还真不知。”晏迟道:“妇人顾及一双子女的前程,且她本无娘家可依,嫁给男人是前贫贱而后富贵,男人当了官,就厌恶糟糠之妻,要是妇人不答应在无嗔庵落发,他威胁着直接将妇人送官法办,这样一来连妇人的一双子女,儿郎永绝科举之途,女儿也难觅得良配,妇人无奈之下才声称自愿落发,住持又听那男人对妇人的指控,妇人无一字反驳,就真信了妇人企图毒杀良妾。”
“也就是说高蓓声若反悔了,称她不是心甘情愿落发的话,住持就会纵她脱身?”芳期又问。
“哪有这样简单。”晏迟轻嗤:“无嗔庵的住持虽不算个蛇蝎心肠,却也并不是六根清净,她心里清楚得很但凡是被送去无嗔庵的官眷,皆为家人所不容,除非是庵尼的本家提出‘还俗’,她要是敢私纵,惹出乱子来,定会被追究,不受刑惩可难保会失住持之位。高蓓声可是计相府送入无嗔庵的,住持哪里敢开罪高仁宽?”
芳期又大惑不解了:“镇江侯总不会亲自出面向那住持施压吧?”
“龚佑想对付的可不仅仅是高蓓声,怎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晏迟道:“无嗔庵除住持之外,还有一个女尼负责管束庵尼,那女尼法号慧灯,她并非官眷,出家前是一农家女,本为开封人士,怀宗帝时为一勋贵相中,要强纳她为妾,她不愿委身权贵,从开封逃至临安,一度以乞讨为生,不幸的是竟然又被强徒奸/辱,她生下一子,因无法养活,只好送去一所善堂。
慧灯当年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