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有人当官,到傍晚时分,父子祖孙在风墅里难免一场谈话,不过这样的谈话,已经是把覃敬给排除在外了。
覃牧想说话,覃逊摆了摆手,直接问覃泽:“大郎对朝堂这起风波,怎么看?”
“孙儿在风波之外,所以不问风波之事。”
覃逊点了点头,一笑:“这态度是对的,不过认识不对,你可不是在风波之外,但我也不想跟你分析这场风波,你能琢磨明白固然好,就算一直蒙昧也未必不好,出去和文捷下局棋吧,我跟你二叔有话说。”
覃泽满头雾水地下棋去了,一枚白子居然直接放进了纵横交叉间的格子里,文捷也没提醒,也没应着,两人就这么对着只有一枚棋子放在格子里的空棋盘沉默着。
屋子里终于轮到覃牧直抒己见:“这盘局,也许是无端安排,所以周全应当没有胜算。”
“你总算看透了一些微妙,不过无端这盘局,网罗的可不仅仅是周全,这是极险之局。”覃逊蹙着眉头:“周全固然是棋子,官家也陷进了局中,这小子啊,这盘局想要捕杀的人,不仅仅是周全。”
“难道无端还想要……”
“弑。”覃逊只说出一个字来。
覃牧顿时吓得面色苍白。
“但不是现在,我想咱们应当庆幸的是,当初让三娘嫁给他,而且三娘也确然争获了无端的情意,否则他行此大事,绝对不会将我们家摒除局外,所以这桩风波啊,其实泽儿说的也在理,不在风波外不问风波事,就这一点而言,他可比他那老子强多了。”
要说起覃敬来,未久前覃芳姿出事,他不在临安,后来收到信报赶了回来,居然也只是把已经大归的嫡女痛斥一顿,覃芳姿不服,顶撞了覃敬,覃敬气得想体罚,胳膊挥起来却扭了腰,卧床两日,闹得一家人都哭笑不得,也只有覃逊一双火眼金睛,看明白覃敬其实并不敢责打覃芳姿,装作扭腰让自己下台罢了。
教训女儿的胆子没有,听说外头这起风浪,他居然还想写一劄子,交丁九山上呈御前,气得覃逊把年纪一大把的长子给禁足了,只让周小娘服侍他,别的人哪怕是覃泽都不让见,然后周小娘逼不得已听覃敬给她说了番忧国忧民的大道理,居然都琢磨着再劝夫主纳上一房良妾,她是真受不住这聒躁了。
自然也把亲儿子覃治支得远远的,不愿让覃敬的迂腐思维影响了儿子的正常观念。
凭什么丁九山说的话就是真理啊,虽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也没见夫主对太师如此信奉,至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