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里细细的痒。
芳期是先被这细痒给扰醒了,迷迷糊糊间才觉得那嘴唇带来的一触即走的温暖,是在表肤,在耳垂往颈项的一路,呼息却控制得相当轻,就算她脑子里这时完全不能算是清醒,但也能异常的感觉到那就是克制。
而她现在又感知到一件细节,此段时日,两个人间的疏远,仿佛是从亲密接触的减无开始。
但她没有察觉晏迟对她有任何不满,刚交识时那个周身冷意的晏三郎,拒人千里的晏三郎没有再现,所以她以为是因为晏迟知道了杀害赵娘子的凶手,不过一时间还不能为亲长复仇,他心情沉郁,在暗暗计划如何让王烁、高仁宽罪有应得,他的话少了,常常把自己困在得月楼。
但今天她知道了不是两人间真正疏远了,是晏迟在克制,他好像有意停顿下来,不后退也不再前进,可是为什么呢?
芳期的手被握住了,亲吻停了下来,轻而慢的呼吸似在耳鬓处有瞬间的悬停。
“没睡?”晏迟问。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进耳朵里,芳期却感觉仿佛眼睛受到了冲击,莫名就有些酸涨,她闭着眼翻过身,手搭在晏迟的腰上,额头触在他的胸膛,凉薄的中衣底下那里其实是有暖意的,芳期还清晰的听见了他现在克制不了的,变得急重的心跳声。
“是突然醒了。”她说话时,还确然带着几分懒意。
晏迟没再说话,手往上抬,抚着芳期被长发覆掩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其实是在平复自己的呼吸。
芳期就想看他这时的神色。
她的额头退离,睁开眼,帐子外每个深夜都会留下的那盏灯烛,光晕其实昏沉,隔得极近才能看见身边人的眉眼,只不过这时芳期努力去看却看不清。
因为她眼里莫名弥漫的酸涨不是错觉。
晏迟觉得他像看见了芳期那双眼睛里像刚有了一场迷朦的秋雨。
他忽然就无法克制了,低头就吻住芳期的唇。
晏迟猛然急促的呼吸让芳期脑子里有数息长的眩晕,然后她才感受了这个亲吻比从前的每一个都要深重,似有不依不饶纠缠不休的意味,不再满意她只是被动的承受,引导着,逼索回应,她的回应也就成了下意识间,然后她就觉得晏迟又是猛然间停住的呼吸。
只是刹那而已。
他甚至压过来,使两个身体间完全没有距离,亲吻却并非一味的深重,有时放轻,仿佛将要歇止时却又“卷土重来”,芳期从来没有感受到此时正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