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栩相当清楚目前形势,司马权做为他的舅舅,在天子眼中必然是他同党,所有跟东宫、兴国公府有姻联、往络的臣公权贵,他们的辩争都不足够让天子采信。但晏迟却是天子的心腹,过去在天子看来,他礼敬交好晏迟是因对君父的尊崇,是情理之中。
但这个时候要是替晏迟辩争……
那就正中周皇后的陷井了!!!
芳期比皇帝还要先知道她就快要去面圣了,消息来源正是沂国公府,因为得知晋王暴毙、许纯阳不见踪影之后,晏永夫妇二人已经额首相庆越国公的计划进展顺利——
“荣国公已经答应,先就造成晏迟失信于官家,也活该那逆子这回背时,说什么能占人事祸福,却没堪破许纯阳是越国公的人,晋王一死,许纯阳那套所谓的长生之术哪里还会让官家信服?可官家听信许纯阳的谏言谁是最大获益者呢?太子!晏迟这逆子仗着曾有官家信重,就算太子监国他仍为近幸重臣,仗势欺人,如今总算该他的孽报。”
黄氏听晏永这回如此笃定,也以为太子必死,晏迟肯定会陪葬,她无意相瞒晏竑,于是才将越国公、荣国公合力夺储的事说给小儿子听:“晏迟不会放过我们一家,所以不是我们活,就一定是他死,你父亲这回是下定了决心,也刚好就被等来了良机,竑儿,你什么都不用做,等获实授,就像你当初计划那般仍然做你的清正士臣,我就是想着,你完全可以靠自己奠定功名,勋贵子弟靠爵位荫封反而有违你的形表,等一切尘埃落定,莫不如将世子之位谦让予琅儿。”
晏永与黄氏尽都以为晏迟不在临安,芳期肯定无法应对皇帝的质罪,皇后的逼难,晏竑同样也是如此认为。
说实在芳期自己心头也是七上八下的。
晏迟只给她留下简简单单几句话,让她只要把这几句当皇帝面前说完整了,其余任由发挥,“任由发挥”四字的压力对她来说真是太大了,因为这回她面对的人毕竟是一国天子,万一没发挥好,很有可能人头落地。
所以当沂国公府的消息送到,芳期知道当真如晏迟所说,这回她是真躲不过面圣的考验时,紧张得中午饭时连喝口汤都觉得辣嗓子——她现在可算明白了晏迟为何要瞒着她计划的细节,原来早就预料见她会面圣,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可能露出破绽,她要是连永盛币会褪色的事都不知情才好,稀里糊涂的想发挥都无从发挥才是最保险的事啊。
芳期是真不知道晏迟的计划有多庞大了,两个小皇孙加一个亲王,三条金枝玉叶的性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