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把个淑惠惯的,要照相不先给爹娘照,倒先想着他的少奶奶。”二姐似乎每句话都隐含着挑拨意味,她又道:“昨日里照片出来了,邹家的少奶奶,穿着睡袍子随随便便地坐在亭子里就让人照了相……”
邹母突然道:“那照片呢?”昨日里她确然看到了一家人所照的“全家福”,并不知道还有一张淑惠的所谓睡袍照,堂堂邹府的少奶奶,居然让这许多照相的男人进了后堂,还衣衫不整地被人影了形去,且不说那照片被人看见,单是这城里人的闲言碎语就够受了,这样以后出门见人如何还能抬得起头来?
“那张照片建晨拿去了,”二姐道,“他也怕被爹娘看见,我也是偶然瞟到了一眼,并未看得真切。”邹母瞪起了两眼,冲着邹父道:“你看你邹家的少奶奶所做的事,这当儿恐怕全城都看过淑惠的照片了,看你今后怎么见人!”
邹父却并不作声,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他依然在堂中踱来踱去,看淑惠情形,并不象是被“鬼”附了身,可自己并不是法师道长,鬼怕光怕日头的事儿,只是听人日常说过,万一此物积年深道行长,并不惧光也是没准的事,儿子是邹家长房唯一的香火,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邹家可就断了根苗,他猛地站定了脚步,冲着二姐道:“你让邹禄去把建晨叫来!”他想了一想,又道:“还是你自己去一趟。”
二姐撇了撇嘴道:“建晨自从撵走了董道爷,这几日都只守在房里,谁叫也不来的。”邹父道:“你只管去叫,就说我叫他来!”二姐满心不情愿,看父亲脸色一沉,只得出门去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邹父见女儿身影走出院门,他脸色突变,怒气冲冲地对着邹母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掌柜的?是你还是我?”邹母斜过了身子,她转过脸不看邹父。
“你还私自作主去城外请来董道爷!你也不想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说邹家儿媳妇中了邪气,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邹家这份家业还要不要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摆?”
“这阵子你知道邹家的脸面了?你儿媳妇都敢穿着睡袍子照相了!”邹母终于搭腔了,她满心委屈,“我请董道爷来家又怎么样?你叫我怎么办?这事儿要告诉你,还不是一顿大吵大闹,弄得家里不安生,难道你让我任由家里有鬼害人?”
“一张照片怕甚么?怕的是旁人议论我邹家出了鬼了!你简直分不清甚么轻重!”邹父怒道,邹母咬了咬嘴唇,隔了一会,她用衣襟抹了抹眼角,邹父叹了口气,他的怒气慢慢消散,老妻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