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一点心理建设没有,跟在韩医正身后唯唯诺诺。屋子外却围了许多学徒和医女,统统巴望着能进去大开眼界。
刚步入屋中,便感到一阵肃杀的凉意迎面袭来。一具微胖的妇人尸体挺直地躺在案板上,一袭月白长衫面无表情的郁墨言,就负手站在尸体的一侧。唯一庆幸的是尸体的面容被一张白色的绢布遮住了。
“我嘞个去!”韩医正也打了个寒噤,自语道:“虽是罪妇却也下不去手啊。还是让这丫头划第一刀吧。”
采苓站在他身后,故意踩住他的靴子,他一个趔趄,差点跌进尸体的怀抱,被吓得当即哇哇大叫。直到郁墨言冷冷瞥他一眼,才站直身体,摆出一派虚心求教的模样。
“小韩你划开胸口,让宋儿划开腹部。”郁墨言指了指两处位置。
韩医正用唇语跟采苓解释了一番,她两只手不断发抖,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血淋淋的,即便是许久后想起来,也会浑身不舒服,可是师父却说他十岁便见惯了人的身体构造。她感觉自己对师父的崇拜又增加了无数多。
可是这次解剖却让她清楚认识到胞宫和其它妇人器官,这些都是书册上画不出来的。学习结束后,郁墨言又让他们将各个器官缝回原位,连胸口和腹部上的开口都小心翼翼缝了,三人对尸体鞠了躬,才先后步出小屋。
围在屋外的人群立即将韩医正包围住,纷纷询问解剖的经过,采苓只觉头昏目眩很不舒服,可看韩医正却意气风发、滔滔不绝与人讲着,仿佛这次经历多么值得炫耀。转过头去,见郁墨言也看着韩医正,嘴角勾着一抹欣赏的笑容。她有些沮丧。不对比还好,如此看来,谁是学医的谁是来混日子的一目了然。
中午,韩医正端了碟菜到后院来,她一点也没食欲,所以连面纱也没取下来,就静静坐在案子前。韩医正将那碟菜凑到她面前:“宋儿,来尝尝这碗猪大肠。”
脑海中顷刻间满是卷成一团血淋淋的肠子,她冲出屋外,蹲在檐下,胃里翻江倒海,连连吐着。
屋内,韩医正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郁大人,下官可不是故意的。”说完后,搁下猪大肠又来给采苓顺背,窃笑道,“看你今后还敢不敢绊我。”
她很沮丧,并非是被韩医正给摆了一道,更多的是郁墨言居然没来关怀几句。
别人学艺困惑时,师父总会语气温和地谆谆善诱: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的师父还是不理她,甚至没抬眼看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