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半垂,冷声道:“滚!”
玉德再次环顾四周,让侍卫们先退下,自己也灰溜溜避往一旁。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呼啸的北风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皇帝的手已经落在她的面纱一角上,她闭上了眼睛,倘若面纱掉落,他知道她未死,会否大发雷霆呢?她忽然也想知道。
可是师父又该如何?窝藏囚犯的罪名可不小。届时她一定会咬死说是自己胁迫郁大人,将他撇清得一干二净。
那只手却停在了面纱外,她耳根处,那温暖的指腹只触摸到她的耳根,淡淡的龙涎香气透过面纱传入鼻中,她摒住呼吸,生怕会情不自禁去深吸一口气。
皇帝的目光似浸满氤氲,顷刻间,却已又是一渊深不见底的寒潭:“是朕认错人了。你走吧。”
反倒是她愣了,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以为必死无疑,可是却轻而易举便逃开了。是应该暗自庆幸的吧,可是为何她心里似被掏空了,无比怅然呢?
“陛下……”莺声燕语,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石阶门口传来。
她垂着目,并不想去看。可是几声奶娃的哭声,倒是勾起她的兴致。
良贤妃怀里抱着的婴儿,刚过半岁,正是当朝第一位公主。沈牧迟的长女。
“城楼上风大,抱她上来做甚?”皇帝负手而立。
玉德见良贤妃上来了,宋医女却赖着不走,连忙上前来赶人。
“陛下有所不知,沧凌哭个不停,应是想念父皇了。”她怀中的婴孩,果真朝着皇帝的方向挣了挣,一双小小的藕臂努力伸向皇帝,小嘴瘪着,不住抽泣。
采苓刚走了两步,忽顿住步子。原来他的孩子叫沈沧凌,真是个好名字。
“过来吧。让父皇抱抱。”皇帝的声音极为温和。
“您嘞,快走吧。别仗着自己又聋又哑就在此以下犯上。”玉德连忙给她指路。
采苓游走回了太医局的内院,见郁墨言和小川正坐在大堂内吃饭。她安静地走到平时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小川连忙给她夹了块肉:“姑姑,我爹有点生气。”
她吐了吐舌头,确定四下无人后,凑到小川耳旁:“我知道。”
全程无话,连小川都觉得气氛不好,只乖乖扒完了饭到屋外玩耍。
采苓收拾完餐具,试探性问:“师父。您要喝普洱还是龙井?”郁墨言没有理她,起身往前殿而去。
次日,郁墨言将人体解剖课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