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顾墨倒是正中下怀,跟着道:“卢主使想得周到,我家主子爷这些日子忙坏了,能帮着理清楚敢情儿好,免了诸多劳累奔波!”
滕王倒是自在,吹了吹手里头捧起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哦?你是这么想的?”
顾墨顿时拿不准滕王的心思了:“莫不是爷有别的想法儿?
“但凡领皇命当差的,无论大事小情皆要尽心尽职才行。这话对本王是如此,对卢主使乃至这造船厂的大小官员亦是如此,不知我这话卢主使认不认同?”
“王爷说的极是!”卢兆光抬手作揖道。
“既如此,那便好办了。”朱瞻垲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螭龙卷云青白玉佩,娓娓道:“明说了吧,今儿这么赶过来并非是这苏氏学匠非收编了不可,而是因此人我分明在船厂与堵水司都见着了,为何现如今竟找不出他的学籍?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莫不是他的学籍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去,或者说,他本就是什么神鬼了?”
“老臣惶恐!这郎朗乾坤、昭昭日月的,何来这些邪祟之物?还请王爷收回此言!”卢兆光着实被吓了一跳。
“哦?即不是神鬼,那此人的学籍呢?”朱瞻垲追问了一句:“造船厂虽不比衙门,却也是官家的地方,什么人该进、什么人不该进还是立了规矩的。现如今这苏氏学匠既然无学籍,那他是如何出入这造船厂的,又是如何去的都水司?若真是中间有什么差池,放了一两个不想干的人进来,卢主使就不怕担个不察的罪名吗?”
此话一出,卢兆光的脑门儿上顿时有了汗珠。
若苏鸥若真是贸然进了这造出厂,且几次都瞒过了滕王的慧眼,此事一经败露,且不论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苏帆远现如今的位置还能否安稳,单是闯了祸的苏鸥若和卢臻洋这两个年纪轻的便脱不了干系。
“王爷息怒,”卢兆光顺了顺心口的焦急,尽量面色不变道:“此事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能否容我几日光景,待我同属下彻查清楚,真是要处置的话也得有凭有据才行。”
卢兆光仍旧执意地觉着事缓则圆,若想长远的打算让苏鸥若彻底地从这事儿中抽身出来,确然需要时日同苏帆远好好商议下对策。
然而,这事儿却不是他一人说了就算的,眼前这尊“大佛”若是不高抬贵手的话,此事仍旧难办。
这满朝上下都知道,平日里看上去温润如玉的这位八王爷虽多是一份闲散无事的样子,若真的执意刚正起来就连圣上都得让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