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房。李季礼进了屋,放下公文包,顾悦怡替他把上装脱了,挂在衣架上,扑打了两下浮尘,整理穗子。其实哪儿有什么灰,她只是心里烦乱。
李季礼坐下来,解开领口一颗钮子,喘了两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恼成那样。”没头没脑的接了她的电话,只说让他晚上无论如何要早点儿回来。她极少在他工作的时候拨电话过来,他觉得一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沈培艺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来,跟他解释起来,声音很轻,但语速很快。末了,她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翻译官那么多,不信没嘉嘉不行。”
李季礼喝着水,听沈培艺讲完,问道:“孩子们什么意见?”
“还没过来说。可安志嘉哭了一下午。”沈培艺看着李季礼。
李季礼点点头,说:“我会打电话问问。”
沈培艺仿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李季礼看着她的神色,说:“培艺,这影响不好吧?对嘉嘉好吗?”
“有什么不好?!嘉嘉本来就在休假。”
“部队战士探家,还有没到家就被部队召回的呢。”
“她又不是军人。”
“可道理是一样的。都是工作需要。”
“那照你这么说,就看着孩子难过,不管啦?”沈培艺抬高了声浪。
“不是不管,而是这件事情,最好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嘉嘉是懂事的孩子,未必同意我们这么做。再说,”李季礼顿了顿,“培艺,我知道你的心思。”
沈培艺听了心里一阵犯堵,赌气的道:“你哪儿会知道我的心思。为了芾甘……我这心都操碎了。”
李季礼抬起手来,放在妻子的肩膀上,“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就是不够关心芾甘!”
“培艺!”
“我说错了吗?如果这事儿是棠棠……”
李季礼脸色已经不好看,“培艺,你不该这么说,更不该这么想。”
沈培艺泫然欲泣,扭开头。
“培艺,你要信任芾甘。更要信任棠棠。”李季礼重重的按了按妻子的肩膀,站起来。
话,已经不需要说的再多了。
沈培艺听到景和仰进书房去。丈夫刚才的一番话,丝毫没有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
信任芾甘、信任棠棠?
季礼啊,你难道没看到他们俩的眼睛?
那是能让我放心的两双眼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