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县太爷?董书生一脸迷茫,不过想想,这赋税的确是随着新来的县太爷发生变化的,他想请教这个衙役,自己一介农夫,连亲戚都鲜有来往,怎么会得罪一个新来的县太爷的?
衙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自己做的孽我哪知道。就为收你家这点破粮,我的靴子都快磨破两双了。”
董书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和新来的官老爷打上官司,但是又从衙役口中问不出什么,只好再次起身夺那一袋保命的口粮,奈何力气实在比不过高大的衙役,几番争夺之下,愣是被衙役拖到了院子里。
“孙捕快,怎么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已然站立着一个身影,一声喝问把孙捕快吓了一跳。
“梁大人。不是小的不尽力,你也看到了,这些刁民有多可恶!”蛮横的衙役竟然一脸媚笑的讨好院中之人,董书生扭头一看,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新来的县令正是自己当年检举的乡绅之子,梁正。
梁正一身崭新的官服,虽是帝国最底层的官员,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却又是权利很大的官员,因为他们代表帝国直接管理着手下的百姓。
董书生心中莫名一寒,双手松开了米袋,这下衙役没有防备,原本二人还在力争,董书生这一松手,衙役没稳住身形,一路噔噔倒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墩坐在地,手中的米袋飞了出去,里面的几升糙米洒落一地。
见此情景,梁正双眉一竖,“董书生,你竟敢抗法不从,孙捕快,给我绑回衙门,再行审问。”
董书生被安上这一罪名,顿时傻了眼,一旁的妻子反应过来,跪倒在梁正脚下,一头磕到地上,“大人,您放过我当家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董书生此刻已经明白,梁正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更加确认当年梁正考取功名时已经和官府先有勾结,董书生饱读诗书时,血管里流淌过的那股子文人风骨渐渐苏醒过来。
他平静的走到妻子身旁,搀扶起还在磕头不止的妻子,心疼的替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家里的,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跟着大人回去就是。”
妻子是普通人家老实巴交的女儿,看着自己男人那一脸的平静,多少看出一些端倪,心中的忐忑之情愈加沉重。
“当家的,官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怎么冒犯了他,赶紧给他赔礼认错,求求他吧。”
董书生用拇指刮去妻子挂在眼角的泪水,“不怕,我董书生一生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