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帝都,洛阳。咸熙二年十二月丙寅。
年轻的晋王终于接受了魏帝的禅让诏书,今日将接受正式的禅让,为一个崭新帝国的来临,敲响钟声。
司马炎难得的换上了一身衮服,在这之前他已经传了许多日的孝服。此刻换了一身行装,也算是冲淡了一些父亲逝世所带来的伤痛。宰予正站在门口等他,神态颇为恭敬。
正了正头上的冠冕,司马炎道:“仙师今日为何表现的如此疏远?”
“大王将承帝位,尊临九五,执九鼎之重。自该加以尊崇,还请大王起驾受禅,以全万民之望。”
司马炎笑了笑,自房中走出,宰予跟在他的身后。
“我父王曾经过,仙师曾为他画策,伐蜀亡汉,登王位,征孙灭吴,建新朝。而今东吴未灭,而先受禅让,未免太早了一些,不知是否能服下人心。”
他话虽如此,步伐却一点不慢,府门那里,贾充以点好将士,备好车驾,只等他这位正主。
宰予笑道:“大王何故有此言,魏帝禅让,大王本不受,何以再二再三?皆是民意如此耳。魏文帝受汉献帝之禅而得以建魏,亦如此理。道有常,五德轮回,今魏祚已终,大王代之,顺乎而应于人也。”
“东吴未灭,终是心腹之患。”
“魏文帝时,尚未有今日之功!况吴帝孙皓恣情任意,举一江东之地,如冢中枯骨,旦夕可去。今我朝已拥益州,可沿江造船,届时挥师而下,可一鼓而灭之。”
司马炎又问道:“灭蜀之时,仙师举邓艾、钟会,灭吴时,当举何人?”
宰予摇头道:“时候未至,不能知也。”
“哦?”
“大王,请登车驾!”
“仙师与孤同乘!”
“不敢如此,臣山野鄙人,无功于上,不可与大王同车。况今日大王受禅,将临帝位,臣何敢乱了礼仪。”
司马炎再三相邀,宰予反复推拒。最终只得由司马炎乘车,宰予步行跟随。贾充领将士护驾,清空道路。
禅让自何而始?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世人大多认为是尧舜开了禅让的先河,而后舜传禹,再承禅让之风。直到夏启伐伯益,禅让才被终止。
史书上有多少记载是准确的?这是个很少有人想的问题。逝去的光阴不会重新显现,竹简上的内容也无法被论断。人对过往的了解,其实只是一些单薄的字迹罢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字迹,使一些精神得以向后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