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记下了。”刘禅答得有些随意,一个人没办法在要上厕所的时候还能认真的和另一个人对话。
回到席上,歌舞已经换了数场,酒菜也换了两轮。刘禅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显得有些飘飘然。
司马昭又问道:“安乐公,可思蜀否?”
刘禅这次没有急着作答,而是依着郤正所言,仰面看了看屋顶,又闭目垂下两滴眼泪。这才看向司马昭,有些怅然的道:“先人坟墓,远在蜀地,无一日不念也。”
司马昭笑道:“此言听之,不想安乐公所,反像是郤正所言啊!”
刘禅立刻换了一副惊奇的神情,道:“诶,晋王如何知晓?正是郤正的!”
司马昭和左右的魏臣哈哈大笑,郤正恨恨的甩了甩衣袖。一喜一悲,在这场酒宴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宰予也在笑,却没有笑出声,眼睛也一直在盯着刘禅看。这个胖子,似乎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笨蛋。
酒宴散去的时候,司马昭又亲自把刘禅送到王府门口,更是搀着他把他送上马车,看着车驾远去,才回到府里。
司马炎对父亲的行为有些不解,问道:“刘禅亡国之君,何以当得如此厚待?”
司马昭摇摇头,很是认真的道:“炎儿,刘禅是亡国之君不假,却也是一朝帝王,岂能失礼。何况蜀地虽降,东吴犹在,今日若不厚待刘禅,如何能叫东吴归降。上位者,不能短视,当做长久之计也。”
“父亲高见,是我浅薄了。”
刘禅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算不上太大,但也足够雅致,吃用都准备的很好,没有什么亏待。郤正下车之后径自回了驿馆,没有和他再什么话。
他知道郤正心里有气,气自己在酒宴上的表现。他其实也有气,也是气自己。但他想活下去啊,最好能活的长长久久。死亡有时候并不是一种解脱,而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折磨。就像是现在的刘禅,绝不敢去想死后见到刘备和诸葛亮,应该如何面对。
坐在房间里,轻轻翻了翻案上的竹简,这是蜀中的东观郎所作的史书,由黄皓从成都一路带到洛阳来。案上只有一卷,名曰《汉孝愍皇帝本纪》。
而今这卷书摆在桌案上,而黄皓呢?黄皓大抵已经去见先帝和武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