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颤抖,只有握剑的手还在保持着平稳。这是征战多年留下来的本能,无论如何激动,拿剑的手都不能晃动分毫,只有这样,他才能把手中的剑准确的刺入敌人的胸膛。
半人高的石头被分为两半,而造成这样后果的长剑也寸寸断裂,散落在地面上。
廖化的眼睛也很红,红的有些可怕,那是愤怒和不甘混在一起所造成的。但他还是保留着一些理智,一些和姜维相同的理智。
“大将军,而今邓艾已破成都,钟会大军虎视,陛下诏书又至,该当如何是好?”
姜维蹲下身子,缓缓捡起断掉的剑尖,夹在食指与中指之中,眼睛紧紧盯着剑刃。
“陛下安危重要,按照诏令上说的,向钟会请降吧。”
“当真已回天无力了么?”
“纵是诸葛武侯复生,亦不能改也。廖将军,你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去涪县见钟会。”
廖化在他身旁蹲下来,按住他的肩膀,道:“为陛下安危,请降可也,然大将军身份尊贵,不宜前往受辱。便由廖化代替前往便是。我朝男儿,不能断了骨气。”
姜维把指间的剑尖对着手头狠狠一掷,剑尖整个没进石头里,只留了一个不大的豁口。
“陛下万金之躯,不也出城请降了么。与陛下相比,我又算得上什么。且钟会用兵谨慎,若非我亲自前往,他如何能新任将军。与其再折了将军的性命,不如一次把头低到底,钟会若是想要羞辱,便让他羞辱个痛快吧。”
姜维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无比冷静,冷比静似乎还要多上一些,叫廖化感到有些寒意。
一个国家,骨气被毁去的时候,大抵就真的亡国了吧,从所有人的心里,一点点的被抽离。就像是最残忍的的刑罚,把一个人的筋一点点的挑断,取出。
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又是谁呢?谁该为这个国家的死亡负责?谁该为这些热血冷却的将士们负责?
为将为臣,如何去留?是存身苟活,还是该光荣的死去?
这是个问题,一个在他脑子里、响个不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