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情绪上受了刺激。对于这样的情况,医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给开了一些养身的药物。
卫士们付了钱,又把他扶回府里。他的府邸并不大,和其同爵位的亭候相比也偏小一些。
他并没有回卧房休息,而是让卫士把自己扶到书房。今日发生的种种让他极为触动,他很想把那几个不知名字的书生给记载下来,这样人,事迹应该流传下去。忠孝是立国存身之本,不应该被遗忘。
退看书房的大门,便看到一位白发老者坐在桌案后看书。
司马顺上前行礼,道:“师尊今日怎会到底?”
宰予笑道:“我今日无事,起了一卦,算到你有些灾厄,故此前来等候。看你气息萎靡,精神不振,想来已经应了我的卦象了。”
“师尊真神人也!”司马顺感慨过后,把今日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玉鼎和他说的话也没有落下一句。
宰予眼皮跳了跳,弟子的话中所言的高人,分明就是玉鼎。这老头居然还在洛阳,眼下不能对他动手,他反而在眼前跳来跳去,看来最近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能被他抓住尾巴。
“我知你心中郁闷,埋怨你堂兄手段太过狠辣,只是几句话,便要了那几个书生的性命。但天下争霸,皆是生死之争,讲不得仁义。昔年西楚霸王项羽与汉高祖刘邦相约以鸿沟为界,两分天下,刘邦若不还是借机灭楚,一统了江山。许攸许子远也曾助魏武帝于官渡破袁绍,最终不还是身死许褚之手。”
司马顺争辩道:“话虽如此,可汉高祖也好,我朝武皇帝也好,所杀的都是自己的对手,何曾对书生这般狠辣。况我司马氏世受国恩,岂能背主谋逆?天下人心,哪里是那么好蒙蔽的。升斗小民,纵是不敢明言,心中亦是不服啊。”
宰予摇头道:“天下江山,能者得之。哪里有万年不变的朝代,万年不改的皇族。曹氏当年不也是世受汉恩,结果不依旧篡了汉室的皇位。你堂兄,不过是仿效魏武帝当年所为之事罢了。”
“师尊所言,弟子委实难以苟同。汉朝末年,天下大乱,武帝终归是自己打下的基业。而我司马氏,不过是抢人家的家业而已,此王莽之徒也。”
“怎样都好,世道该变还是要变的。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个国家,姓曹还是姓司马,对于天道来说,并无什么区别。你既入我门下,便不能以过往的心态看待人世种种,应该学着做一个局外人,这样也能看得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