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咋烧?有水冲着,放油都不行!”“你不是说这水碾得沽水的季节才能修么?现在才七月啊!”“是建,新建,不是修。沽水时做分水,做闸,打地基,安轮盘,这些水大了做不了。现下是在岸上搭房子,装碾轮,关汛期还是沽水屁事啊?”“那⋯?”周道话没问出就被老陈打断“你去找人,起码二十个,打杂。”说着他叫过两个徒弟连比带划说了起来。
周道没有再问了,再问他估计陈木匠会把他划归“瓜货”那一类。“老陈,谢了!”“谢我干啥?不修好你啥时候还我钱。我先说,这些时日的活都得算工钱啊,从今日就算。”说罢便和徒弟继续讨论,不再理会他。
周道默默地走开,站在溪水边。他憋了一口气闭上眼,半晌,突然弯腰曲腿,双臂向下猛拉并弯曲,鼓起了肱二头肌,全身的力量随即爆发“啊!”“啊⋯!”他对着溪流嘶吼!四周的人都停了,吃惊地看着他。周道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黑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双肩在轻微地抽动,他边走边抬手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擦。有风,细沙迷了眼。